开挂后,我和魔道小公子HE了

第五十六章 扶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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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趁乱开溜的四人跟宁远和明释师太汇合,闻言神态各异。

苏真迫不及待扯掉身上衣裙,敬佩之色溢于言表。“裴道友演得未免太逼真,若不是看见了他的脸,我都要以为这是任务安排好的。”

“傻子。”旁边的况岚整理着白色中衣,头也不抬道。

苏真不服气,正要问个明白,就见宁远“啊”一声,对顾虔安恍然道:“我单知随风道友对风道友有意,却不想裴道友也是如此。”

被瓜迎面击中,他愣愣转头,发现其他人少有讶色,显然多多少少知情,甚至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桓不尘都言“略有耳闻”。

苏真:“……”

他真傻,真的。

不过傻眼的倒不止他一个,半空之中,风梳香的剑花刚挽了一半,就被裴临的话按下了暂停键。

若在以前,她一句“你在想桃子”已经在嘴边了,但现在,她只想说:朋友,可以了,不要私自加戏了。

对一个刚断情绝爱的人来说这真的很难办!

她默念了好几遍“萧无寂”才冷静下来,干脆放空思绪,继续走任务流程。

半空人影翻飞,一红一白分合交错,看起来打得激烈,其实两人都没认真。

走过数回合,在泄洪式放水之下,风梳香很快完成“假意不敌”的预期目标。

“这样危险的东西,还是暂且由我保管好了。”入戏太深的某人温柔而坚定地抽走她手中剑。

“行了,别磨蹭了,快点推任务。”风梳香低声催促,僵硬地站住不动。想到接下来的剧情,她有些窘然地偏过头,目光忍不住四处乱飘,不去看裴临的眼睛。

“那便得罪了。”

裴临叹口气,声音很是无奈,眸子却因风梳香的不自在而悄悄弯起。

他近前一步,解开礼服最外层如烟如雾的华美罩衫,手臂环绕而过,轻轻披到了少女肩头。

这下子,雪白袍子被掩去,并肩的两个人都被鲜艳霞色所覆盖。若非场合不对,见到此幕的人怕是都要赞一句“相配”。

清淡又有些熟悉的气息随罩衫一并而来,丝丝缕缕钻入鼻端,让人不由得心跳加快。

风梳香暗骂自己没出息,调动灵力强行把心跳维持在平稳状态,浑不觉此举很有欲盖弥彰之嫌。

裴临隐蔽地笑了笑,轻言“得罪”,便揽住她的肩一飞而起,身影划出优美弧线,双双落进鲛纱拂动的软轿中。

“走了。”他懒声吩咐呆愣的虾兵。

一帮浩浩****的海产品便如来时一般,声势浩大地离去了,在软轿没入水面的同时,一道声音响彻参与祭典的人耳边。

“今年的祭礼,我很满意。”

戏份结束可以杀青的众修士彼此对视,由苏真捏着嗓子大喊一声,作为补充剧情的画外音。

“哎呀,行侠仗义的剑士被蛟龙大人抢走啦!”

水下,是瑰丽的另一个世界。

波光粼粼中,还不等风梳香动手,裴临就先一步打出个响指,在她周身落下一层避水诀。

他撑着头笑眯眯。“我可是被‘风姿出众的剑士’迷了眼,当然要献献殷勤,主动一些。”

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风梳香只好撩开鲛纱,专注地观赏起水下风貌。

不多时,一座宏伟剔透却装扮的格外喜庆的水晶宫撞入眼中。

“昨日接到通讯,我使它们连夜布置的。”

裴临顺她的目光望去,颇有些遗憾。“可惜仓促了些,难免差些气派,怕是要委屈你了。”

对着红到晃眼的宫殿,风梳香木着脸不发一言。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一场试炼任务而已,大兄弟你还想搞成真的不成?

她的拒绝从周身散发出来,强烈到没几个人能装作视而不见,可有位凤雏硬是顶住了,甚至连脸上的笑都未见一丝裂缝。

软轿很快停在一道红藻铺就的宽阔毯面前,裴临掀帘下去,转身来接风梳香。

风梳香站起身,扒拉开他伸到面前的手,干脆利落跳了下去。“我自己走。”

裴临眨眨眼,悄悄传音过来。“任务需要,配合一下嘛。”

风梳香差点气笑,抬起脸瞪着他。“你挺能加戏哈。”

裴临一脸无辜,一只手在身后勾了勾,平静乖顺的藻毯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掀翻一众虾兵蟹将。

不察之下,风梳香也是一个踉跄,没等她发力站稳,一只瘦长微凉的手见缝插针般探来,稳稳托住她。

“这毯子怎的竟作怪。”罪魁祸首一派若无其事。“来,还是让我扶着你好了。”

“你的脸皮是练了金钟罩吗?”风梳香不可思议道。

时机抓得这么准,还修什么仙啊,去专精刺杀吧,一定大有前途。

她心里嘀咕着,孰料裴临痛快承认了小心机。“想同喜欢的人亲近,正所谓人之常情呀。”

风梳香被噎住了,心下绝望。

论不要脸,是在下输了。

“结契礼的吉时要到了,怕是不好耽搁。”裴临优雅欠欠身,神色自如,保持牵着她的动作漫步前行。

风梳香使劲甩了甩手,发现不好挣开,又囿于角色限制,只得气呼呼由他去了。

她不该看顾虔安热闹的,瞧瞧,报应这不就来了。

裴临显然很有当暴君的潜质,上位不到一天,就在海产品里树立起暴戾恣睢的形象,被他召来的女使兢兢战战,生怕因为走路先迈左脚引了君上不快而枉送性命。

“姑娘请随我来。”女使们行过礼,请风梳香去偏殿更换吉服。

风梳香不动,向裴临伸出刚被放开的手。

这是……要他继续牵着?

笑吟吟的少年一怔,眼里爆出不可置信的惊喜,被广袖遮住的手攥住又松开,重复好几次才勉强压住澎湃之感。

他定定神,对这份来之不易的主动,近乎虔诚的递上了手。“我……”

在两只手即将挨上的瞬间,风梳香忽然反手一拍,将这只手拍落。

两人齐齐抬眼,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茫然与疑惑。

“你干嘛?”还是风梳香先开口道:“趁着结契礼未开始,快把剑还给我啊。”

把手塞给她是要做什么?

她两只手都在,不缺旁人的。

她用的劲不大,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对修士而言不亚于挠痒痒,裴临摸着连个红印都没留下的手,心头却被乌云笼罩,郁气无以言表。

原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抿住唇,闷闷道:“你伸手过来……只为如此?”

“不然呢?”

瞅着骤而阴郁,似乎还有些委屈的人,风梳香环顾四周,纳闷地低声提醒。“你忘了?一会儿咱们是要大打出手的,想同归于尽,空手怕是有些难度。”

没有武器,这不是白送嘛。

谁知听了这话,裴临看上去心情更糟了。

“照料好她。”

他冷着脸对一众女使吩咐,随即拂袖而去,竟像是闹脾气了,直看得风梳香目瞪口呆。

她也没说什么啊,怎的就惹到他了?

叹口气,她跟着女使继续往偏殿去,沿途试图寻摸可以充当利器的东西,最后无奈发现,还是用灵力凝一把武器来得稳妥。

就差临门一脚,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待风梳香重回正殿,踏上珊瑚砖的瞬间,沿途的虾兵像是收到什么指示,举着手里奇形怪状的物什用力敲打起来,叫人如听仙乐耳暂聋。

累了,这场奇奇怪怪的试炼是时候结束了。

面无表情封闭了听觉,她手探出礼服阔袖,灵力迅速凝结成冽水的模样,带着锋锐之气横扫而过,近处的巨大廊柱发出刺耳摩擦声,轰隆隆沿着长阶滚落,搅乱了原本庄重喜庆的气氛。

“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风梳香头也不回,像一抹红云飞掠而来,朝最高处一动不动的裴临传音。

裴临脸色不是很好,幽幽道:“筹备了一夜的结契大典,你竟不愿再等等看么?”

闻言,疾冲的少女脚步一顿,推土机似的行径也戛然而止。她拨开阻挡视线的明珠,有些尴尬地问。“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啊……”

因是试炼结成的情景,她动起手来便少了许多顾忌,此时四下里瞧瞧,发现周遭混乱不堪,连水晶宫檐角都被自己削去了一截,顿时一把捂住脸,淹没在毁人心血的歉疚感里。

“那……我现在退回去,让仪典重新来一遍?”

风梳香觑着他,心里惴惴不安,卸了气力小声提议。

王座前的少年默然不语,半响一步步走下来,衣摆在阶壁上拖出艳丽的虹彩。

女使有一双巧手,短短一刻钟,她竟像换了个人一样。少女云鬓高挽,唇如含丹,眼尾颊腮染着淡淡霞色,加之红衣覆身,整个人别样明艳。

裴临眸色暗沉,一眨不眨看了她许久,将这画面镌进心底,再竭力将妄念收起,这才慢慢摇了摇头。

“不必了。”

在冕珠清脆的碰撞声里,他理了理风梳香发间缠绕的红珊瑚珠,神色已经恢复如初,淡淡道:“终究是假的,毁便毁了吧。”

风梳香敏锐察觉出些许古怪。她此时无暇细思,只得暂且按下,顺着裴临的话意试探道:“那就……继续?”

“打打杀杀的多麻烦,还是换个简单法子吧。”

裴临牵牵唇角,拉着她坐在宽阔阶面上。“来,请你赏一场焰火。”

一块法阵核心部件出现在他手里,粗略看了一眼,他抬指在最要紧的地方戳出了个窟窿。

随着他的动作,地下深处蓦然传来剧烈能量波动,外围宫殿率先开始崩解,剔透的水晶化作无数不规则棱镜,从汹涌水浪里激射而出。绵延长阶由远及近,一段段四分五裂,鲜艳的红藻毯零落其间,很快被更灼眼的火焰吞没。

即使被沁凉的水流包围,那份炽烈之气依然带着毁灭的力量扑到了风梳香面前,烘烤的皮肤都发烫起来。

水与火毫不相让地碰撞中,恢宏的水晶宫摇摇欲坠,更遑论其中渺小无依的人类。

“你居然把控制这儿自毁的法阵都拿到了手。”

避水诀在热浪舔舐而来的瞬间便失效了,风梳香眺着这副混合了奇异美感的末世画面,捋着受热微卷的发梢,传音在水里有些许失真。

“不然呢?当真与你拼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抛开手里已经无用的东西,裴临向后仰靠,手肘支在身后,睨着她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意有所指。“我可做不出这等狠心事。”

难道她就愿意了?

风梳香满头黑线,心道但凡你下手慢一点,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自相残杀的局面。

爆炸越来越剧烈,开了倍速般迅速蔓延,天摇地动下,转瞬就将“置身事外”的蛟龙大人与抢来的剑士一同泯灭。

视线里残留着扑来的焰火,细密扎痛刚印上神经,风梳香就被无形的力量揪住,从“肥皂泡”般的结界中脱离,灵识顺利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