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挂后,我和魔道小公子HE了

第六十六章 萧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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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观?

众修士齐齐怔了怔,就见萧无寂随意挥手,那静止的帆面一抖,随即炸得七零八落。

纷纷扬扬的碎屑如雨,再遮不住那道身影。裴临掸掸肩头,抬起的脸上神情冷淡。“在下并非什么‘以观’,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萧无寂俯视他半响,慢声道:“几载未见,竟连家人都不认了?”

一言惊起千层浪,余焕一惊吓之下,嗓门高亢地直奔天际。“什么以观?你不是叫裴临吗?”

难道说,裴临这厮是故意改名易姓,好跟魔宗来个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

艹!别说,除了姓不一样,这两个还真像是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焕一相当从心,直接往看起来最能打的桓不尘身边凑去,抬手就要扒拉。“喂!咱们被耍了,现在可怎么办?”

桓不尘嫌弃抽手,不想搭理他。

那厢,丢了魂的云寒宗弟子也被这劲爆消息炸醒了。

云宁望望萧无寂,再望望裴临,空白的脑袋重新运转,眼里迸发出希冀的光彩。

她是眼睁睁看着大师姐被带走的,可萧无寂没有骗人的必要,那是不是……是不是说明大师姐其实无事?

一地混乱里,众人念头纷纷,苏真沉吟片刻,面露恍然之色。

“萧以观?可是上一任魔宗宗主萧无吝之子?”

他是杂修,少时出外游历,很是拜访了一些高门大派,魔宗自然也在其中,知道些什么也不奇怪。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小公子甚为低调,鲜少出现于人前,魔宗之变后更是查无此人。如今看来,竟是改了名姓不说,性情也跟着变了。

“不错!这位正是曾经的魔宗小公子。”

上空,独眼左护法得意而笑,拉足了嘲讽。“说起来,尔等自诩正道,不与我魔宗为伍,怎么却被个异类混入其中?”

帆片落了一地,裴临抬脚轻轻踩上一片,一点点碾作粉屑。“在下一介散修,可不敢高攀了。”

萧无寂没有理会周遭喧闹,他凝着裴临,半响点了点头。“你修为大有长进,若你高堂有知,想来会欣慰不已。”

“住嘴!”裴临骤然回头,顷刻变了脸色,搭在船舷的手捏碎一块灵木,声音冷得像破开的冰。“你也配提我父母?他们若真有知,见我手刃于你才最是痛快!”

“小子放肆!”左护法被激怒,弯刀一展就要上前。“宗主莫急,看我擒了他来给您出气!”

萧无寂没有说话,只投去淡淡一瞥,竟叫他吓得打起寒颤,再不复嚣张气焰。

“我魔宗后人,怎可流落在外。”萧无寂又咳嗽起来,咳完擦一擦嘴,平静道:“既然遇见了,就随我回去。”

“回去?你容得下我?”裴临面露嘲讽。

若没有这三年来无休止的追杀,没准他就信了。

魔宗曾是他的家,但那天翻地覆的那一夜过后,曾经的美好就如镜花水月般尽数落空,这也让他愈发憎恶起眼前的罪魁祸首。“你的院子还留着。“萧无寂平静道:“只要你愿意,大可来去自如。”

裴临盯视他半响,蓦然笑了。“你当我稀罕?”

他手指沿着剑鞘上的纹路滑动,气势节节攀升,高束的发无风自舞,眼神被杀机淬得冰冷,声音却越发亲切轻柔。“从离开的那刻起,我就发了誓,若有一日回归,必定是提了你的头去祭奠我父母。”

“现在,是兑现的时候了。”

秋阳和暖,微风习习,山间层林尽染,风景美不胜收。

可惜各大门派的话事人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只盯着一座诡异沉暗的山头,脸色个顶个难看。

魔宗前脚围了清虚山,后脚他们便赶了来,可惜彼时十方灵灭阵已起,萧无寂手握阵中近千人性命,以致他们投鼠忌器,全然不敢出手。

而今七日已至,目送萧无寂步入阵内,顾衡眉目沉沉,两枚灵石核桃在掌心飞速旋转,不时便爆出一串火花。

不论阵中诸人选择为何,于云寒宗而言,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一直闭目打坐的蓬莱剑派长老撩开眼,冷冷淡淡道:“有甚可虑的,我蓬莱剑派弟子宁折不屈,有他们在,只要你云寒宗不允,就无人能强抢了风小姐去。”

天一观长老捋着白须,一柄拂尘横置膝头,赞同地点点头;澹台容闻声看来,也道:“七大派素来同气连枝,弟子们亦是出类拔萃,有他们镇着,便是有宵小存了不轨之心,怕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同气连枝?”

不远处,伸长耳朵的余门主开始阴阳怪气。“哈,我可没见魔宗给诸位留下几分情面。”

那风家孤女真是个祸害,自己倒霉就算了,竟还牵累了我儿焕一!

老天有眼,快叫萧无寂去送她一家团圆!

余门主斜眼向顾衡,心里如是道。

可惜山风轻拂,很快将话音吹散,顾衡等人只当没听见,连个眼神都懒得分过来。

不多时,那静置的十方灵灭阵上纹波鼓**,透过朦胧阵壁,可见清虚山头爆开强烈灵光,显然起了打斗。

是时候了!

“走!”

顾衡率先踏空掠出,两丸灵石核桃急于流火,挟半步渡劫威势,悍然在牢不可破的阵法上撞出蛛网裂隙。

在他之后,蓬莱剑派长老平平挥剑,眼里精光一现,下一瞬,清脆的崩裂声接连响起。

天一观的老道笑眯眯捻须,手里拂尘一甩,毛尖根根直立,牢牢扎进阵壁,再一拽,完好的阵便多出个豁口来。

浓郁的阴邪之气立时奔涌,澹台容指尖飞点,灵符所到之处,将灰雾驱得干干净净。

细碎密集的声音传来,几人举目望去,齐齐一怔。

山巅之上,黑翳翻涌,有两人正在打斗。

其中一个自然是魔头萧无寂,另一个……却是常跟在风梳香身边,名唤裴临的少年。

十方灵灭阵占据大半清虚山,所耗灵力自不必说,趁萧无寂支应缺损的阵法,他一柄暗灰细剑使得绝伦,以半步渡劫之身而不落下风。

饶是如此,落在众人眼中,也足令人吃惊。

“他何时有了这般修为?”顾衡心下暗惊。他目光飞快掠过,在云寒宗飞舟附近寻到无恙的众弟子,略微松了口气;但发现其中并没有风梳香的时候,这口气又重新被提起。

可此时来不及细究,随萧无寂一道前来的独眼左护法狞笑着撕碎一张传送卷轴,顷刻便有数位魔宗元婴长老并金丹魔使现身于此。

这些人甫一出现,纷纷捏诀施咒大展邪术,左护法挥动长刀,更是如入无人之境,伤及低阶修士无数。

“小子,休得猖狂。”天一观老道飘身而下,神情虽平静,出手却若雷霆,拂尘一甩便抽散他悍厉刀气。

蓬莱剑派长老一声长啸,剑气横渡长空,与裴临夹击萧无寂。

顾虔安把昏迷的顾盼交给云宁,提剑跃起,与一位魔宗长老厮斗起来。

桓不尘、宁远等人也是如此;澹台仪则指挥同门搬来受伤之人,以法宝竖起屏障,安排丹堂弟子迅速救治。

上空,澹台容与顾衡据守破开的缺口,意图瓦解这传闻中不可逆转的阵法;阵外也厮杀声大作,各派修士齐聚,与魔宗中人拼出一片刀光剑影。

俄顷,最激烈的那处战圈突然爆出巨响,两道人影被气流远远掀开。

萧无寂裹在灰黑色的气浪里,垂下的眼睫遮住幽沉弥漫的瞳仁,似乎有些疲倦。“想杀我?这点本事怕是不够。”

“既然不愿交出风梳香,那就都留下吧。”

像是得到什么信号,他话音刚落,阵内的魔宗之人齐齐从打斗中挣脱,带着诡异癫狂之色抬手掐诀,同时诵起难懂的咒文。

反应快的修士立时便要打断,只是剑气未至,这些人便先一步化掌为刀,整齐划一插入心窝,将自己的心从胸膛拽出,再狠狠捏住。

那一颗颗心离体时尚且鲜红,此刻却飞快沉暗腐烂,连迸溅的血花都成了一滩滩黏腻发臭的黑色**。

一些心神不坚的修士被这邪异场面镇住,脸上被沾上血都未察觉,待痛意蔓延,有人不堪忍受这灵识被生剥的折磨,竟挥剑结果了自己性命。

更多的黏腻之物落在地上,将地面同化成片片黑沼,死去的魔宗之人跌坠其中,尸身如入沸水,化散成不祥的血雾。

萧无寂于高空漠然注视着这一切,苍白的手也慢慢捏成诀,随着他的动作,雾色骤然大涨,疾风般横刮过场,所到之处黑沼翻涌,一个个死灵从中爬出,睁着贪婪空洞的眼睛,争先恐后扑向呆立的血食。

传闻十方灵灭阵不见血不得解,可见了血后,场面似乎更糟糕了。

被血肉祭请的死灵能直接伤人神魂,许多筑基修士灵识被惑,竟要自己跳了黑沼;金丹修士倒是强些,能勉强保持意识清明,反击却是不能了。

至于元婴并半步渡劫,虽能自如行动,攻击上却也大打折扣。

“快出来!”澹台容勉力撑着阵法豁口,催促着阵内低阶修士迅速撤出。

萧无寂瞥见这幕,闪身避过裴临、顾衡、蓬莱剑派长老、天一观老道的围攻,只抬手遥遥一按,那豁口就蠕动着开始闭合。

澹台容喷出一口血,脸色迅速苍白,哪怕她全部灵力都汇聚于此,也只能稍稍拖延闭合的速度。

而那一条腿刚跨过豁口的小修士已经在逼近的死亡面前吓傻了,整个人打着摆子,一头一脸都是冷汗。

“你可真不怕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裴临垂眼望去,清虚山鬼气冲天,血肉横飞,已彻底化作一方炼狱。

他扯了扯唇,面无表情,瞳仁亦翻涌起浓暗色泽,玄微在臂上一撩,血珠激射而出,没入无处不在的黑沼灰雾。

不过是纵邪御鬼控人神智,他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