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夏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不受控制地升温，这个问题的尺度已经超过了她原本的预期。
准确的来说，是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来了那天在雨里，自己攥着纱裙主动献吻的场景，在她保守的底线上来回试探。
夏纯不自觉地斜眸看了眼离自己不过三四米之遥的江湛，他正翘着腿，眼神慵懒肆意地看向自己，同样的带着好奇。
收回视线，面前玻璃杯里的果酒早就在游戏开始之前全部都换成了甘冽的白酒，味道很冲。
杜龙伟凑热闹，“夏同学，是回答还是惩罚？”
夏纯转了下杯口，黑夜将她红的好像滴血的耳垂给掩盖了个完全，“一，一个多月前。”
一阵“哦~”的声音，身边的陆小仙眼睛瞪的溜圆，坐直，“夏纯，你还，你接过吻啊？和谁啊？男朋友？”
夏纯抿唇，看她一眼，“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按着顺序，第二个是宋泽，跟杜龙伟比起来他看着倒是没那么多花心思。撸起袖子对着酒瓶口轻轻拨打，酒瓶子再次转了起来。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这次宋泽没用多大力气，一会儿的功夫酒瓶子就停了下来。顺着瓶口的方向看过去，大家脸上的兴奋突显。
宋泽嘿嘿一笑，“湛哥，能问吗，什么都能问吗？”
江湛今晚上喝的不多，一直都处于一个十分清醒的状态，看着那个正对着自己的酒瓶子，眉毛一挑，直起身把外套的拉链拉上，“那你问问看，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可就真问了啊。”
宋泽是几个人里面认识江湛最晚的，不过也就才大半年的时间，有好多事情早就想问了，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湛哥，你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
这是宋泽自从跟了江湛之后心里一直最疑惑的问题，虽然经常有女的去他的身边晃来晃去，可江湛却一直没什么反应，宋泽觉得纳闷，想来想去只能得到两个可能性。
一是他湛哥不行。
二是他心里头大概住着个白月光。
很显然，他还是更偏向第二个。
江湛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皱着眉头似乎还真的有在认真的思考。面前的酒杯空了，他又俯身重新倒了一杯，开口，“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是在一个多月之前。”
宋泽：“一个多月前？”
周围起哄的声音在江湛尾音落下的时候就响了起来，此起彼伏，掺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声，比刚刚还要激动。
夏纯听的脑袋一怔，两个人时间线的重合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是他的初吻吗？
感受到了小姑娘投递过来的目光，江湛低头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感觉在顺着喉管划过。他侧眸，眉眼一弯，“夏纯，还挺巧的，你说是不是？”
他的目光浸透着夜色，直勾勾地看过来，如同明目张胆的勾引。
视线触碰，夏纯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忽然间被抓住了，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踩着鼓点，一声比一声急促。
“挺，挺巧的。”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陆小仙以外，事情发生那天全都在场。大家对两个人的暗语心知肚明，却又看破不说破。
江湛低笑，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
酒局在半夜散场，晚上的山风凌厉似刀。
夏纯在睡袋里翻了好几个身，明明白天爬山累得要死，可脑袋却精神的没有丝毫睡意。
只要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那句，夏纯，还挺巧的，你说是不是？
脸颊的发烫，甚至让她可以忽略周围的低温。
“小仙，你睡着了吗？”
夏纯小声地问，回应她的是一阵很轻的呼吸声。
她现在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冷静了，明明最初的时候可以没有任何的波澜，可如今江湛不经意间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很轻易地牵动着她的情绪，就像是现在这样。
外面能听到风穿过树枝发出的嚎声，有些凄厉。
夏纯叹了口气打开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一条消，
Z：【。】
第二天没什么行程，几个人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准备收拾东西下山回家。
夏纯晚上没休息好，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随手扎了个低马尾，头发耷拉在了身后。
陆小仙在旁边跟着一起把睡袋收起来，“夏纯，你昨晚上偷地雷去了？”
“嗯？怎么了吗？”
“你看你那黑眼圈都要拖地了，没照镜子啊？”
夏纯抬手摸了下脸，她早上起来还真的没照过镜子，不过能想象的出来，毕竟昨晚到凌晨的时候才勉强能够入睡，状态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男生们那边收拾完东西就过来这边帮忙，陆程隔空扔了两个面包过来，“你们将就着吃点，等下了山咱们再吃好的。”
陆小仙虽然嫌弃，可也没说什么，眼神往那群人中间扫了一眼，“江哥呢，怎么不在？”
她这么一说夏纯也才注意到，好像确实大半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陆程:“不知道，早上一睁开眼就不见他了，估计拉肚子跑厕所去了吧，咱们等一会儿，估计快回来了。”
夏纯没答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阿季打来的，“我去接个电话。”
陆小仙点了点头。
夏季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电话里问夏纯什么时候回来，说自己有点想吃谢婆婆家的灌汤包了。
夏纯笑话他嘴馋，可还是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打完电话回去之后江湛已经回来了，几个人收拾好了东西开始往山下走。
下山总比上山要轻松很多，再加上休息了一整个晚上大家的体力也都恢复了不少，打打闹闹的一路上倒也不觉得累。
陆小仙大概是最活跃的一个，陆程帮她拎着所有的包，她只负责到处跑跑跳跳，看看风景，偶尔会跑到江湛的身边聊聊天说说话，一眼看过去完全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
夏纯看着她，目光里不经意间也会流露出连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羡艳。在像她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能很熟练地照顾弟弟，料理家务了，除了跳舞以外，很少这么开心的笑过。
“在看什么？”江湛步子散漫得走在夏纯的身边，两个人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没什么。”夏纯的声音很轻，“要是阿季也能这么跑跑跳跳的就好了。”
“你弟弟？”
“嗯。”
江湛哦了声，没再说话。
夏纯好似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转过头看他，“对了，你昨晚上给我发的那个句号是什么意思啊？”
“句号啊。”江湛的眉头皱了皱，脸上尴尬之色划过，“没什么，发错了吧，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夏纯拿出手机，翻聊天记录，摆到他的面前，“你看。”
前面的陆程听到后面人的对话之后故意转过身跑了过来，一脸坏笑地撞了撞江湛的胳膊，“湛哥，你还真给人小夏同学发消息了啊？”
江湛嘶了一声，“你丫话怎么这么多，有这闲工夫多管管你妹不行吗？”
陆程一副明白一切的样子，转过身自顾自地往前走，“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这狗东西……”
江湛低声骂了句，而后抓了抓头发，“那什么，昨晚这地上睡的不舒服，我睡不着想找人聊天来着，可能不小心给你发出去了吧。”
“没事。”夏纯应声，低头看着脚走，“其实我觉得小仙虽然有时候娇惯了点，但是还挺可爱的。”
“哦。”
“你不觉得吗？”
“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挺喜欢你的。”
江湛停下了脚步，夏纯也跟着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稍微窘迫“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的意思是那种妹妹对大哥哥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想哪种关系了？”江湛的眉间蹙起，眼尾上挑，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慌张解释。
“就是喜欢的关系。”
短暂停顿，江湛双手抱怀，嗤笑了声，“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能接吻的关系，对吧。”
夏纯发愣，似乎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