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二十分。
外麵的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棉城這種小地方比不上大都市,每晚都會提前進入休眠的狀態。
安靜,死寂,隻剩下了風聲。
“小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喝這麽多啊,你爸媽呢,我給他們打個電話吧?”大排檔的老板看著外麵剩下的最後一個人,十分擔憂。
夏純擺了擺手,臉頰因為酒精泛紅。
去了一趟A市她身上的錢花的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不到兩百塊錢,剛剛買了一個小的生日蛋糕,還有一瓶啤酒和一瓶白酒。
最後蛋糕沒吃兩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老板看著爛醉的小姑娘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實在沒辦法,拿著她的手機給最近一條通話記錄上的聯係人打了過去。
夏純枕著一條胳膊趴在桌子上,她的眼睛愣愣地看著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一秒、兩秒、三秒,從綠色變成了紅色。
紅色,夏純想起來了。
她出來的時候急,忘記戴上自己的圍巾。
那條紅圍巾還是初三那年自己中考成績好,不用花錢就如願以償考上了高中,倪紅心裏高興,拖了大半年的時間才織了一條圍巾送給她當做禮物的。
夜裏的溫度比白天更低,可夏純卻像是麻木了一樣什麽都感覺不到。酒精往她的體內送了一顆火種,瘋狂的燃燒了起來。
她迷迷糊糊地覺得眼皮很沉,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讓她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倪紅的身影又浮現了出來,她皺著眉,眼角濕潤。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涼的手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溫度,發僵的手指顫了顫,下意識地去尋找這溫暖的來源,想要奪取更多。
夏純直起身,眼中的紅血絲明顯,大概是哭了太久,再開口的時候連聲音都是沙啞的,“你怎麽來了?”
江湛從天而降一樣坐在她的對麵,他穿著連拉鏈都沒來得及拉好的棉服,頭發被風吹的散亂,把夏純的右手捂在了自己的手心裏,輕輕哈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