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獄不比鎮國司的詔獄。
東廠本就是情報機構,很少會親自審問犯人,就算有此需要,也會責令鎮國司代為出手,他們的手段可是高明的多。
而今日,原本冷清的廠獄中,卻關押進入一大批細皮嫩肉的高等官員,由於犯人過於稀少,甚至為每位大人都配備了一個獨立的單間。
此時,崔韋盤坐草席之上,表情嚴肅,他並不擔心自己這幫人的性命安全。
今日六部尚書侍郎全體缺席早朝,陛下必定會有所詢問,到時候找到東廠來,就算杜倫幾人以查案為理由,也不能完全置朝政大事於不顧,該放人還是得放人。
他隻是擔心,在陛下尋到這裏之前的這段時間裏,東廠那幫宦官們會用些令人不齒的手段來折磨這些人。
譬如雖不會致人傷亡,卻能讓受刑之人痛不欲生的水刑,便是犯人的手腳固定在座椅上,在臉上放一張桑皮紙,這種紙不但吸水性強,而且格外牢固。
之後會將水撒在桑皮紙上,潮濕的紙張會緊貼犯人麵部,如此重複,直至受刑之人無法忍受強烈的窒息感而屈打成招。
由此衍生的還有更加讓人絕望的“醋刑”。
隔壁已經開始傳來一陣陣板凳搖晃,以及沉悶的嗚咽聲,聽得崔韋揪心萬分。
“成文,你可得堅持住啊……”
“金大人,怎麽樣,是您開**代呢,還是我等繼續呢?”
“別……別繼續了……”金棟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本官……本官與魏公有舊,本官要見你們管事兒的……”
聽到動靜的崔韋臉色大變,“成文,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切不可因為一時糊塗,毀了你一世的清白啊!”
然而隔壁的金棟並沒有回應,隻是負責刑罰的鎮國衛冷笑了幾聲,然後吩咐手下好生看管,自己則去請上官來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