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Z-9直升机飞离大市场，迅速掉头、提速，冷航感到脑袋一晃，几乎眩晕，根本没想到直升机能这么灵活。杨帆跟卿小玉下地宫去了，他心里不满他们的冒失，却无法顾及。
直升机很快变得平稳，直奔虎形山而去，冷航的种种不适立即烟消云散，心里只想着即将去的地方和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越过坐在飞行员旁边的孙振武，对飞行员大喊道：“去暮云峰西山腰！”在震耳欲聋的噪声中，他扯着嗓门儿喊：“把我们从那里吊下去。”
孙振武吓了一跳，冲着他问道：“山腰？我们最好去山顶，那里才好降落，即使吊下去，也有着落的地方，容易集合。”
“不，就山腰，那里才有地宫出口，或者在悬崖壁顶部，我们从悬崖某个口子进去！我们没有时间了。你不至于要我们徒步到达吧？”
孙振武第一次用冰寒刺骨的眼神盯着他。“你不懂得直升机降落技巧，不要瞎指挥。”他停顿了一下，“我不想有人员伤亡。”
冷航没心情再听一堂飞机安全知识讲座。“听着，在这架飞机上，你我是休戚与共的，如果事情因此而耽搁，你负不起责任。”他没有给孙振武说话的机会，掏出手机，点击微信图标，有多条未读信息提示。
冷航一边操作，一边问道：“孙团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上海那边的情况吗？”
“记得。”
“唔，上海的侦查工作取得重大突破……捣毁了几个遥控指挥的窝点。”
“几个窝点？”
冷航面色冷峻地说：“这说明犯罪分子分工很细，各自为战，保密工作做得好。”他在手机上操作一段视频，一朵小**不断地闪烁着。
“稍等片刻……”
视频窗口跳出，充满整个屏幕。冷航将手机放在两人之间，一起观看。
一幅血淋淋的画面闯进视野。
孙振武惊了一下。没必要这么搞怪作秀吧！
屏幕晃动模糊，幽暗转为清晰，抓捕的大场面出现了。穿着便衣的数名警察冲进一间套房，猛地扑向一张大**。翻身欲起的男子伸手摸向枕头，被一把拖起，摔在地上，立即被警察绑得严严实实，另一名男子左腿裤脚卷到膝盖，右袖管套到肘部，手足无措……
孙振武平静地看着。他看过比这更激烈的追捕、抓捕现场，足以让他对此保持淡然。
两人被套上黑头套，押进警车，淡入黑屏。
新的影像出现了。一间正方形小屋，灯光昏暗。黑白方格瓷砖地板看起来触目惊心，中间是铁制栅栏。一个高大、肌肉发达的男子铐坐在圈椅里。孙振武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这是一间审讯室，刚才抓来的男子正在受审。
“我们的人早在半个月前便潜入了云端。”嫌疑人娓娓道来，“分三批次，分别以游客的名义进去。然后由云端方面的接头人安排，深入地宫探查路线……具体发射点由卫星定位，先是确定几个点由云端的人选择。昨天，地宫探查的人报来消息，确定了其中一个点位……”
孙振武的心仿佛被揪住了。但是，影像又变了。不同的对象，不同的房间，同样的场景。
“上午八点半。前后不得拖延一刻钟。否则，接应的人会自行离去……”
影像仍在继续，但声音越来越小。
孙振武凝视着屏幕。八点半？眼看着就要天亮，他们可以用来追踪抓捕的时间越来越少。还有接应者？接应者怎么办？
“上海的审讯结果已同期发到戎城市公安局，并通报怀州部队基地，市局刑侦支队长夏生荣已亲自带着人向云端赶来，围剿参与接应的犯罪嫌疑人……”
孙振武一言不发地看着冷航合上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屏着气。
孙振武转头看着冷航，想说点儿什么，却发现无言以对。言语并不重要。他的神色已说明了一切，他理解了。
冷航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