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在餐厅,我又“邂逅”她,我站到她的身后,在她点完餐转身的瞬间,我鼓足勇气微笑着小声问她:“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她索性用打量外星人的眼神看我并且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也就算了,但她偏偏不这么做。她明显听到了我的问话,因为她的眼神第一次和我有了接触,但这是一种居高临下打量小孩子的眼神,除此之外,就是空无一物的冷漠。她的眼神只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就想是没听到一个字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地从我面前裙摆飘飘地走开了。
原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我这才发现,半个餐厅的男人都在打量我,有一两个嘴角带着“你真是自不量力”的微笑,还有不少脸上挂着惺惺相惜的同情。我觉得自己真是愚蠢透了,把刚点完的餐直接端进了回收处,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这次被藐视后没多久,一个周末,我和相处了两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剧烈的争吵之后,回家路上我的车就把别人给追尾了。我的车已经转了一百二十度方向,等我终于踩住刹车,像制服一只野兽一样让他停下时,我已经被安全气囊卡得无法动弹。
下车后,我呆坐在路沿上,恍如隔世地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直到车被送去大修,回家睡了一觉后,我依然处于一种恍惚的游离状态。
第二天早上,我上班居然迟到了,而且打了车却忘看天气预报,瓢泼大雨之下,全身湿漉漉的我差点被保安拦在门外,左肩却在隐隐作痛,头也晕晕乎乎。估计难免是韧带撕裂加轻微脑震**。我突然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听从建议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上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电梯门口只有寥寥数人。我冲到电梯口时,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才发现那天她也迟到了,正站在轿厢里皱着眉看着我。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眼神。恐怕是个人,都会无法想象那么温柔的脸怎么会有那么尖酸刻薄的表情。但是,我一只脚已经垮进了门,只能依照惯性走了进去。那天我的确是落汤鸡一样狼狈,我所站的地方马上一滩水,窘迫极了,只是看着液晶显示屏,希望快点到我的楼层。
或许是因为淋了太多雨的湿衣服裹在身上的关系,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幸亏用衣袖挡住了。但就在这时,她又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是下意识地动作。她裹紧了她的淡驼色羊绒大衣,本来站在我身后的她,又往她的左后方挪了一大步。旁边的男人们自觉地为她让出空间,大家都看出了她对我的嫌弃,有个别的还笑出声来嘲讽我,以此表示站在她的那边。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好像一动,身上残留的自尊和骄傲就会像碎冰渣一样被都落在地,融化蒸发殆尽。我只是看着镜子里,站在我身后的她。她面无表情,像是我所忍受的屈辱和她毫不相干,好像那么多天我对她的爱慕眼神都与她绝缘一样。而且,更让我心冷的是,她那一瞬间的眼神告诉我,我对她完全就是个陌生人,从来没有让她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象。
那时的她,恐怕不会想到,其他我都可以忍受,但是我却无法忍受让人毫无印象。从小到大缺乏关注的我,像她这种从来火灾聚光灯下的人,恐怕不会理解我对关注的饥渴程度,存在感对于我是一种信仰,就像美貌对她来说是一种生存必需品。
不了解我还藐视我、激怒我的后果是要付出代价的,高傲如她,卑贱如我,却需要在这么个黑暗的车库里,近距离地接触。这恐怕也是她的噩梦了。这一天,我期待了很久。当整个计划进入日程之后,跳入我脑海的唯一对象就是她,只有她,没有别人。
我的一点点靠近她,我把她的两手都摁到了一侧,另一只手用力抓住了她的臀部,用力地把中指向上伸入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猛地紧绷,止不住地颤栗,我用嘴堵住了她娇嫩的双唇,我感受到一滴热泪划过了我和她紧贴的脸。我分不清,这是她的,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