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法司

52 燕王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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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装缮极为豪华,燕王刘旦自清晨睡醒,顿感神清气爽,加之他昨夜观星相,算得近几日运气甚好,心情更是愉悦。

下人小声在一旁来报。

“幽州刺史公孙骞求见”。

刘旦轻抚衣袖,侧躺在正堂之上:“这是顶替孟涛的那个人?”

“正是”。

“让他进来吧”。

“下官公孙骞拜见燕王”。

刘旦稍微侧头淡然瞧了公孙骞一眼,并没有应声。

公孙骞见无人回应,又提高几分音调:“下官公孙骞拜见燕王!”。

“叫什么啊,听到了,来人,上座”,刘旦揪下一颗西域传来的葡萄,边吃边懒洋洋回道。

“你来找我何事?”

“禀告燕王,幽州入夏来八水同决,漫淹千里,冲毁良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穷困潦倒,下官想烦请燕王出手相助,借粮于幽州,等幽州此难一过,定本息还粮燕王”。

“你给我带什么了?”

公孙骞突然有些茫然,但立马反应过来:“下官来时仓促,未曾带上薄礼,还望燕王恕罪”。

“哈哈哈!你是第一个来找我的地方官中不给我东西,反而要我给你的”。

公孙骞:“下官失礼,改日定专程登门谢罪,还请燕王看在幽州万千百姓性命上出手相助!”

燕王刘旦吐了一口葡萄籽:“幽州百姓生死关我燕国何事,天子令我驻守燕国,我若插手幽州之事,传到长安,你可知是何罪?”

“此事下官定会奏明天子,还望燕王看在天下苍生,救民生于水火!”

公孙骞说罢叩首长跪,刘旦轻蔑一笑:“我们燕国北邻匈奴、土地贫瘠,自顾还不暇,无粮可助,你走吧”。

公孙骞长跪未起。

此时国相刘冲上前,与燕王正要商论要事,看到跪在地上的公孙骞。

“这位是?”

“幽州新来的官,叫啥来着”

“下官公孙骞”

刘冲突然想到什么:“公孙骞?桑弘羊是你什么人?”

“师伯”

刘冲对燕王耳语几句,燕王再看公孙骞眼神中有些深意:“行了,别跪了,我借你二十万担,这可不是因为你,是看在桑弘羊面子上”。

“谢燕王大恩!”

“快走吧”

公孙骞走出燕王府,长呼一口气,虽然只借来二十万担粮食,但好歹可以缓和一下幽州局势,膝盖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为了那些快要饿死的百姓也算值得,公孙骞脸上挂上难得的微笑。

燕王府中刘冲正对燕王说:“这个人我去长安时听说过,涿郡那个案子,就是他破的,听说他还有个师弟叫赵广汉,这次竟然来了幽州”。

“那你还让我帮他”。

“他毕竟时桑弘羊的人,我们给点好处借他拉拢下桑弘羊,说不定能和他搭上线”。

“大王,你看”,刘冲在怀中掏出小册子:“长安来人了,上官桀父子想和您联手,一起对抗霍光,这是他们父子记录下霍光的过失簿”。

“哈哈哈哈,还有这等好事?他们不是亲家吗?”

“我在长安打听得知,他们因为立后之事早已面和心不和,后来上官桀帮鄂邑公主替丁外人求个侯爵之位,霍光都不肯,上官桀父子早就怨气满肚”。

“好,太好,我昨夜观星象,星象显示我最近运气甚好,今日便听闻这等好消息”。

“大王,我也预感我们的大机缘快到了,上官父子承诺您将这本过失策上书皇帝,他们定会在朝中里应外合,起风造势,强强联手,霍光必倒”

“好好”。

燕王忽然想起什么:“那事怎样?”

“很好”

“哈哈哈哈哈”,燕王爽朗大笑。

“粮食来啦!”渔阳的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涌上街头奔走相传:“快去县衙门口”。

公孙骞在燕王那里把粮运回幽州,各受灾郡县都分发完,带着剩余的一些回到渔阳,徐县令老泪纵横,他心中知道能在燕王那里要到粮食,是有多么难得,多少人去借过,但一粒都不曾带回来。

“粮食不多,但能稍微缓和下灾情,让衙役们就在这门口每日施粥,分给城中的百姓吧”,公孙骞分配着任务,陈九和桑灵儿、田鹰等人在帮忙。

赵广汉往胸口给了自己兄弟一拳:“公孙大哥,真有你的”。

公孙骞没有过多话语,开心的看着百姓们纷纷用碗盛粥。

突然一声马啸,响彻街道,一匹浑身沾满血渍的白马慢慢走来,马上趴伏一人,田鹰上前:“是小武!小武!”

公孙骞等人立马上前,田鹰把马上之人搀扶下来,他身负重伤:“你不是护送小姐去长安了?小姐呢?”

“我们,我们出发那晚在山路遇袭,小姐生死不明,只有我回来了”。

小武说完这句话便沉沉昏迷过去,任田鹰再怎么叫喊也唤不醒。

“不好,霍沐雪!”公孙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沐雪!”赵广汉眼神红的可怕,他心突然像被一双手紧紧攥住,抓的他喘不过气,头也好似被重锤砸过,步子都有些轻飘。田鹰立马带人沿着小武来时路寻奔而去。

一瞬间赵广汉脑子里飘过很多画面,他和青阳府和霍沐雪凉亭之下,他在涿水河畔与霍沐雪相伴而行,赵广汉抓过马鞍,也想翻身上马去寻找霍沐雪,公孙骞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田鹰已经去了,这还有更重要的事”。

“沐雪姐姐功夫了得,一定吉人自有天相”,桑灵儿快哭出来了 ,但还在安慰赵广汉。

“是谁!究竟是谁伏击了她们”,赵广汉拼命回忆来到幽州的所有事情,他忽然又感觉到一种敌人在暗,而他们在明的无力感,是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