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紞一走,潘家上上下下頓時鬆了一口氣。邢夫人終於可以哭出聲來,潘釋急急忙忙出去找大夫,潘芘則看著趴在**昏昏沉沉的潘嶽,皺著眉頭揣摩司馬昭的用意。可是司馬昭心機深沉,外臣所見不過是冰山一角,潘芘再怎麽揣摩也猜不透二公子司馬攸究竟說了鍾會什麽,竟讓司馬昭疑心到了潘嶽身上,甚至動了殺機。
很快潘釋就請了大夫過來。大夫檢查之後,說都是皮肉傷,並未傷筋動骨,潘嶽昏厥多半是心情激**所致。聽大夫這麽一說,一家人都放下心來,趕緊按照大夫開的方子內服外敷,而潘嶽也很快醒了過來。
“檀奴,你究竟說過什麽,跟爹說實話。”雖見兒子仍然一副懨懨無力的模樣,潘芘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潘嶽的嘴角噙起一絲自嘲的笑,語氣虛弱卻堅硬:“我說的都是實話……父親若是不信,不妨接著打。”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潘芘氣得跺腳,“你常常代二公子撰寫表章,出謀劃策,二公子有事大將軍自然會第一個懷疑到你身上!”
潘嶽一愣,原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司馬攸走得近,偏偏他們自己還以為遮掩得足夠好。也許在大將軍和父親這些官場老手眼中,自己和桃符等人不過是在玩小孩子的把戲,他們心情好時就佯裝不聞不見,心情不好就可以將他們抓起來“教訓”一番。早知如此,他和司馬攸就應該大大方方、坦坦****地往來,反倒不會像今日一樣,莫名其妙被鬼蜮中傷。
“桃符……二公子發生什麽事了?”潘嶽想到這裏,趕緊向父親追問。
“不知道。我隻聽說昨日二公子惹怒了大將軍,今天一整天大將軍都心情不佳。”想起剛才拜見司馬昭時那狹長鳳目中流露的狠戾神色,潘芘不由一陣後怕。馮紞雖然答應為潘嶽說情,但他畢竟和大公子司馬炎走得近,若要最終保全潘嶽,說不定還是得著落在備受寵愛的二公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