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火把的光亮,潘嶽看到來人手裏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不由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質問:“你們要幹什麽?”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由於極度恐懼而變了調。
“滾開!”一個黑衣人嫌潘嶽擋路,一把將他扯開,另一人則伸手抓住司馬攸的腳踝,將想要縮進土洞最深處的男孩拽了出來。他們將司馬攸按在地上,一把捋開他的衣袖,尖刀頓時往他右手腕上劃去。
“等等!”原本一聲不吭的司馬攸忽然掙紮起來,“別碰右手,換我的左手!”
“左手右手有什麽不一樣?”黑衣人有些不耐煩,卻也隨手放開司馬攸的右手,將他的左腕抓了起來。刀刃一劃,鮮血頓時從傷口中湧出,流淌進黑衣人手中所持的一個小銅罐之中。
“右手……我以後還要寫字,呃……”司馬攸顫聲說出這句話,隨即痛得臉色發白,雖然沒有慘叫出聲,眼淚卻在眼眶裏盈盈地打著轉。
“等一會兒到了時辰,你命都要沒了,還惦記著寫字?”一個黑衣人嗤笑一聲,接了滿滿一罐血,潦草地給司馬攸裹了裹傷口,帶著火把離開了。
土洞內再次一片漆黑。“桃符,你沒事吧?”潘嶽沒有聽見司馬攸的動靜,趕緊朝他那邊摸索過去,卻引來司馬攸一聲痛呼。潘嶽隻感覺到觸手濡濕粘膩,似乎鮮血還在不斷滲出,心中不禁恐慌起來。他連忙解下自己的腰帶,摸索著找到司馬攸的左腕,用力纏了一圈又一圈。
“檀奴,我害怕……”司馬攸蜷縮著身子發抖,“管輅說我是凶星,爹爹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
管輅?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潘嶽一時間沒想起來,隻能努力安慰:“什麽凶星,都是愚昧之人胡說八道,我才不信!你爹爹……呃,你叔父也一定不會信的!”。
“可我還是怕……”由於失血,司馬攸越發覺得寒氣逼人。他緊緊地將自己縮在潘嶽懷中,小聲央求道,“檀奴,我要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你剛才說可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