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相

第一百零四回 隐居衡山忧天下 人在山野念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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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德二年(757年)年底,李泌带着自己的仆人李瑞,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衡山隐居。

南岳衡山,古名为寿岳衡山。

衡山山脉,主要坐落于今天湖南省境内第二大城市——衡阳市的南岳区内,高耸在一片丘陵台地上。

湘江从衡山的右侧流过,北望浩淼洞庭。南岳衡山的山,虽不高,最高峰也只有一千多公尺,在五岳中是最低的,但却景色奇异,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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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之秀,在于无山不绿,无山不树,树大根深,枝繁叶茂,繁花似锦。

野花争妍斗丽,花团锦簇,绚烂夺目;林中五色斑斓,花香扑鼻,令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南岳衡山,横跨湖南的八个市县;衡山的山势绵延,盘根错节,逶迤八百余里。

南岳衡山,南岳衡山首峰,南起“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衡阳回雁峰,北止南岳衡山尾峰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长沙岳麓山。

衡山由巍然耸立着的七十二座山峰组成,亦被称作“青天七十二芙蓉”。

衡山中的七十二个巨峰,个个耸天而立,煞是壮观。

这七十二座山峰,层峦迭嶂,气势磅礴。光南岳区境内,就有四十三座山峰,座座群峰巍峨。

七十二个巨峰中,最南的一峰名叫回雁峰。

据说秋天时节,北雁南飞,到此为止,不再继续向南,勾起了无数诗人墨客的诗情画意。

衡山主峰的山巅祝融峰,海拔一千三百多公尺。那座以古代火神命名的祝融峰,是达官贵人们游览,疗养的胜地。

祝融峰与紫盖峰,云密峰,石廪峰,天柱峰一道,共称“南岳五峰”。

南岳衡山还是南中国的宗教文化中心,它既是中国佛教南禅、天台宗、曹洞宗和禅宗南岳、青原两系之发源地;又是南方最著名的道教圣地之一。

南岳衡山有道教三十六洞天之第三洞天——朱陵洞天,道教七十二福地之青玉坛福地、光天坛福地、洞灵源福地。衡山寺院以道观为最多。

祝融峰上最古老的道观叫做上封寺,是道教圣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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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李泌即将来到衡山隐居的消息,这可忙坏了郡县的官吏和衡山中各个道观的道士。

在郡县官吏、衡山道士的眼里,李泌可是当今天子眼前的红人。

连朝中的文武百官,宰相将军,皇亲国戚,似乎都很尊敬他,乐于听从他的号令。

说不定某一天,李泌又会东山再起,重新回到朝廷做官,发号施令。

对于大家来说,李泌这样的名士,只有拼命巴结的份,怎么能够随意得罪呢?

于是,郡县官吏、衡山道士,不约而同地行动了起来。他们怎么能够放过,眼前这一个结识李泌,博取李泌好感,获得未来诸多利益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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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县官吏和道长们,都集中到了驿道上,按照尊卑顺序,排成长列,苦苦地等候着李泌一行的到来。

直到黄昏时分,大家都始终未见什么达官贵人的踪影。

无奈,他们只得悻悻地回归各自的处所,并派人四处打听,探寻李泌的确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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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那刻,李泌已经自个儿,早早地来到了衡山烟霞峰上,并把一切事宜,都安顿妥当了。

留守衡山烟霞峰道观的道士们,起初只是把李泌主仆,当成了一些普通的香客。

随意地招呼和安顿好李泌主仆后,道士们就各忙各的事去了,没有在意李泌主仆的行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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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主李逸凡,毕竟见多识广,见识不凡。

晚上,回到道观,观主李逸凡看见李泌主仆的第一眼,就知道李泌非同凡品,来历不凡。

李逸凡急忙上前,热情地询问起李泌主仆。

李泌虽然人到中年,但神采奕奕,相貌显得那样年轻,那样生机勃勃,仿佛一个稚嫩的青年。

看起来,李泌似乎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三十多岁的汉子。

然而,李泌超凡脱俗的举止,仙风道骨的神态中,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似乎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逼人气势和独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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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先生,你来到敝处,是进香呢,还是游玩呢?”

观主李逸凡,听见道观里新来了客人,急忙赶过来,看个究竟。他很客气地试探李泌道。

“在下既不是来进香,也不是来游玩的。”李泌仿佛故意和道长李逸凡,开着玩笑似地。

他不紧不慢,语气和蔼地回答观主李逸凡道。

“道长啊,我是来这座宝山定居的啊!不知道长,是否欢迎在下呢?”

“先生是开玩笑的吧!贫道与众弟子,在此清修悟道,故而在此居住修行。

先生乃一个俗家人,怎会到此定居呢?”观主李逸凡笑了笑,似乎有些怀疑。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泌当即吩咐仆人李瑞,从身边的包裹里,取出了他们随身携带的一大包东西:

“道长请看,这是朝廷的的公文!这是圣人的圣旨。请多多关照,我是山人李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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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李逸凡接过圣旨、公文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先生,你平易近人,貌不惊人,和普通的的香客,没有什么两样。

难道阁下,真的是名闻天下的李先生,朝廷平叛的大功臣,圣人亦师亦友的军师吗?

小道真的没有想到啊!”

道长李逸凡十分惊异,看了圣旨,公文,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如假包换!道长啊,李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有什么必要冒充的呢?”李泌谦逊地答道。

“道长,不瞒你说,山人其实早就和你们衡山有缘。山人曾经多次造访衡山,这次已经是第三次登上衡山了。

只是前两次,山人不过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士人,相貌平平,人微言轻,因而不怎么入道长们的法眼罢了!”

李泌带着笑意,微微嘲讽道。

“贫道有眼无珠,无缘早日结识先生!”道长李逸凡带着歉意说道。

实际上,道长他们,即使当时真的看见了李泌,也不会怎么在意李泌这样的白丁的。

“先生,贫道多有得罪!你们主仆稍歇片刻,贫道立即给你们另行安排!”道长李逸凡客气地说道。

“多劳道长!客随主便,不用费心了。我李泌多谢了!”李泌拒绝道。

“先生,你是衡山最尊贵的客人,贫道怎么敢于怠慢呢?”道长李逸凡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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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李逸凡,得知来的正是赫赫有名的帝师李泌,这一下可不得了。

他急急忙忙吩咐,为李泌主仆重新安排房间。这一下子急坏、忙坏了烟霞峰上道观的大小道众。

道众们立即在道长李逸凡的指挥下,迅速地行动起来,为李泌主仆收拾居室。

就连观主李逸凡,也亲自动起手,帮起忙来。

道众们手足麻利,很快就为李泌主仆,另行收拾好了一间静室。

那是衡山上最大,环境最优美,最宽敞明亮的两个房间,是给最尊贵的客人预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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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道长们紧张和忙碌的样子,李泌心里,既感到有些好笑,又觉得很有些过意不去。

“哎呀,你们这些虔诚的修行者,怎么还是没有摆脱世俗呢?

你们大家,实在是太不了解我李泌了啊!我李泌视荣华富贵如敝帚,一向安贫乐道,生活小节并不讲究,你们何须为我李泌,兴师动众呢!”

李泌看着忙碌的人众,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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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那几天,李泌的内心,真是厌烦到了极点。他真想立刻搬出这座烟霞峰去。

郡县官吏们,上山问安的络绎不绝,不尽其烦。

大批工匠,也陆陆续续地上山,开始行动起来。他们遵照皇帝的圣旨,按照郡县官员的安排,选择了一处最幽雅的地方,为李泌起造端居室。

山上一时间,是人流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哪里有修行之地,清静幽雅的味道呢?

道长们也通通放弃了他们自己的清修,帮助应酬官府,张罗着需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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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衡山烟霞峰,终于渐渐地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李泌心里,也才安稳踏实了一些。

李泌严厉地叮嘱,严肃地告诫郡县官吏道:

“诸位大人,李泌奉旨,到衡山修行,为大唐祈福。诸位大人,无事不可随意上山拜见,以免影响李泌的清修。”

郡县官吏诺诺连声,巴不得如此,急忙答应道:

“先生吩咐的是!我们遵命就是!”

李泌倒不是客气,而是他实在厌烦这一切应酬。

要不是因为担心,对不起皇帝专门为他修筑端居室的好意,李泌本想一走了之,到别处神游去的。

但道众们的一再盛情的挽留,终于渐渐地打消了李泌的行意。

李泌也不愿意衡山的道众们,会因对自己主仆的照顾不周,而受到朝廷官府的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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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叮嘱送别了郡县官吏以后,李泌又再三地叮嘱道众们说道:

“各位道兄,我李泌是来修行的。你们只需把我们主仆的日常生活用品,山人喜欢的一些书籍,朝廷的邸报等,给山人准备好就行了。

如果你们能够有空,有机会能够把天下大事,通报给山人听听,山人就更加感激不尽了。

其余的事情,都不用你们费心!山人有仆人照应,你们就各忙各的吧!”

道长李逸凡当然乐得如此,急忙许诺道:

“先生放心!你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们一定将先生待若上宾。”

就这样,李泌主仆,终于在衡山烟霞峰隐居了下来。他与道长们和睦相处,彼此相安无事。

时间久了,烟霞峰上的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李泌这个名人的存在。

李泌也就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