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相

第一百零五回 李山人隐居衡山 卢公子苦读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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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久,衡山烟霞峰,又再次热闹了起来。

烟霞峰上,突然来一群朝拜的人,再次打破了衡山烟霞峰的宁静。

一位文质彬彬,英俊潇洒的少年公子,带着几个俊美的书童,也来到了道观里。

少年公子的数匹马上,驮了几大袋书籍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少年公子一上来,就向道长李逸凡要求道:

“道长啊,小生姓卢,谨奉父命,上山读书,想借贵观住些日子。麻烦你把那栋道屋,借给小生吧!房租少不了你的!

这几片金叶子和这些碎银两,道长就先收着做租金吧!不够再说!麻烦道长,立即替小生,把那些个房间,打扫干净吧!”

少年公子,以不容拒绝的语气,指着靠近李泌主仆房间的那栋独立的小屋说道。

“谨遵卢公子的吩咐。施主是我们道观最尊贵的客人,贫道怎么能够怠慢呢?”

道长李逸凡听见少年公子不容拒绝的吩咐,不以为忤,笑嘻嘻地说道,

“卢公子不要着急,请稍稍歇歇!贫道立即去吩咐,派人去把小屋中原有的物品,统统搬出去,为公子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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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李逸凡,虽不是俗人,但也深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

面对着少年公子这样一个,出手阔绰,花钱大方,视钱财如粪土,一出手,就是一大块金银的公子哥儿,作为道长的李逸凡,他还能说什么呢?

何况如今,兵荒马乱,香客稀少,财源不广呢?

“这位少年公子,气度非凡,清秀俊美,落落大方,仪表不俗。

说不定这位少年卢公子,实际上是某位相爷,或者某位王爷的少爷呢!

他们到此地读书,只不过是为了装装样子。借着研读诗文,实则游山玩水呢!

这样的财神,得罪了,贫道既担当不起,说起来,也是很不划算的啊!”

李逸凡盘算了一番,立即笑咪咪地吩咐手下道:

“快去!遵照卢公子的吩咐办事。”

少年公子,顿时笑靥如花,十分满意。

不多久,这位少年公子,带着一大帮俊美的仆人,神气十足,大模大样地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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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道长李逸凡和道观里的大小人众,都喜欢上了这少年公子和李泌。

那少年公子主仆与李泌主仆,都非常受人欢迎。

李泌待人,十分谦逊和蔼,没有一点排场,根本就看不出他曾是权倾天下的贵人。

李泌的衣食俭朴,饮食清淡,不食荤腥,毫不挑剔,完全像一个修行之人。

就连李泌的仆人李瑞,也同主人一样,乐观开朗,喜欢助人,大受修行者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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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公子十分可爱,俊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像个男孩子呢!

他常与书童们打闹嬉戏,完全没有一点主仆的规矩。

但当日光和煦的日子里,他们悠闲地走出他们自己的房间,与道长们闲聊时,他们都是那样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架子,深得道众们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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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公子常常和书童们,一起溜到李泌的房间去,或与李泌饮茶聊天,谈天说地,或下棋对弈,你来我往,杀个不停。

平日里,少年公子和李泌,却总喜欢把他们自己,长久地关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很少看见他们的身影。

自然而然,道观中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是非恩怨,没有了纠葛、麻烦的事情发生。

道长李逸凡,常常在心里盘算道:

“唉,如果卢公子和李先生,这样的施主,能够多来几位,长久地住在衡山就好了哦!那我们衡山将来的发展,定会无可限量啊!

不说人气兴旺,至少可以财源广进啊!

如果这样,那贫道心中,早就计划修建的那几座殿堂,就可以顺利地建成了。”

道长李逸凡,就这样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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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道长们,喜欢那少年公子,就连李泌也十分喜爱他,渐渐地对少年公子有了一些依恋之情。

但每个月,那少年公子总会和书童们,消失几天,一起下山去,一去就是七八天。

当少年公子和书童们离去以后,烟霞峰上就会安静一些。

到了这几天,李泌除了能够与仆人李瑞,观主李逸凡,聊上几句外,那时就几乎无人可以说说话了。

李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总觉得有一种空虚无聊之感,有一些寂寞,心中愈发盼望,少年公子的归来。

李泌只觉得,那少年离开后,自己心中,总是若有所失似地。

李泌不知道那少年到底去了哪里,也懒得去过问此事,只能够在心里,埋怨自己道行不深,没有到达忘我的地步,以致横生思念之欲。

而当少年公子和书童们的准时归来时,李泌和仆人李瑞,总会特别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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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公子,时常会带回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让人难以明白,那些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少年公子有时,也会送给李泌主仆一些礼物。有吃的,有玩的。

少年公子更会带回,李泌最感兴趣的江湖逸闻趣事,朝廷最近的动向等新闻。

少年公子的房间是一方禁地。他的门窗常常紧闭,窗户也用薄纱遮盖起来,更添神秘的气氛。

他虽然常常喜欢,在李泌主仆的屋中乱窜,却从不允许别人,到他的屋里去。就是对待李泌也是如此,更不用说道长们了。

如果有谁,敢于踏进他的门槛,或者在门外窥视,定会被书童们,骂上几句,轰得老远的。

好在李泌主仆,也不是一个好奇之人。那些道士们,也懒得去过问俗人们的这些俗事。

李泌与少年公子,就这样渐渐成为了忘年交。

不知为什么,少年公子只是常年在山上读书,却不见去参加什么以文会友,或是同窗学友之间的之类聚会。

也许是因为战争,朝廷几乎已经完全停止了举行所有的考试。研讨诗文,以文会友,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观主们,郡县官吏们,每个月都会照例来拜会李泌一两次,与他摆谈摆谈天下大事。

所以,李泌虽然人在山中,到并不孤陋寡闻。

天下大事,李泌还是了然于胸的,只是这些消息,常常来得稍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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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两京已经顺利地收复了。平叛战场,官军也是节节胜利,捷报不断。

然而,官军胜利的消息,却始终不能够让李泌兴奋起来。

李泌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常常为朝廷如今的国策,感到忧虑和懊悔,甚至为此而失眠,睡不安枕。

9

至德二年(757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大燕叛军却还没有如皇帝所愿,被官军彻底消灭。

安庆绪收缩战线,慢慢地把大燕叛军的兵力,集中到了范阳,邺城等地。官军鞭长莫及,越发难以应对叛军了。

李泌无奈地看到,朝廷的平叛战争,表面的辉煌胜利之下,已经处处潜藏着重大的危机。

平叛战场上,当初自己与圣人在彭原时,谈论到的平叛的发展趋势,以及预见到的叛军形势,可能出现的种种不利事件,正在不断显露出端倪,在一步步地成为可怕的现实。

然而,大唐朝廷君臣,陛下和朝廷文武百官,却沉浸在胜利的狂欢之中。

面对已经越来越明显的危险迹象,关系着平叛胜败的那些重大的问题,却没有引起朝廷一个人的警觉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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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那个少年卢公子,带着几个童儿,早早地前来窜门,到了李泌的房间里。

“先生,你在忙些什么呢?怎么几天都没有见你们主仆出门吗?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们主仆影子呢?

看先生心急如焚,整日忧心忡忡的样子,难道朝廷的局势,又有什么危急的征兆吗?”

卢公子一进房门,就急切地问李泌道。

“公子啊,朝廷的情况一切都好!你不用着急!陛下呢,也认为大功告成,已经沉醉于胜利之中了。”

李泌轻描淡写地说道。

“先生身在山中,也依然关心国事。我看得出来,恐怕朝廷的局势,不是先生所说的那样乐观啊?

不然,先生为什么会如此忧心忡忡呢?”卢公子质疑道。

“不瞒公子!的确如此!

如果陛下能够一直坚持,当初刚刚进京的英明举措,我的担心,也就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了,可惜情况却不是如此。

公子不嫌长源唠叨,就听我分析一下这些尴尬的情形吧!”

“先生请讲,我洗耳恭听!”卢公子笑着说道。李泌清清喉咙,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