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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五载(756年)六月二十八日,李泌、李瑞主仆,终于如愿以偿地顺利抵达了李亨临时的驻地平凉郡附近。
李泌主仆历经千辛万苦,途经千难万险,巧妙地避开叛军及散兵游勇的追袭与骚扰,终于顺利地到达目的地。
一听到李泌主仆很快就要来到平凉郡的消息,李亨简直是乐得发了疯,兴奋地对广平王李俶等儿子们道:
“先生啊,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吾盼你,盼得是多么心焦,多么着急啊!”
李亨的心中,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有了心灵的安慰与支撑,一个多月来心里的愁云,刹那间消失殆尽。
“先生啊,你可知道,自从六月十五日那天,吾与父皇在马嵬驿分别,自己独自率军,从奉天北上以来,吾就从没有过上一刻,轻松自在、安生的日子啊!”
李亨念叨着,“吾肩上平叛复国的责任重大,吾不得不老实地承认,吾的太子之位,并不是那么安稳,那么惬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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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李亨妻子张姝姝,一直留在马嵬驿士绅李谦的家里,不在李亨的身边侍候。
张姝姝一直深受李亨的宠爱,经常呆在李亨身边,帮李亨拿些主意。
妻子孩子不在身边,李亨时常若有所失。他思念妻子儿女,担心着她们的安危,越发忐忑不安,六神无主,常常拿不定主意。
自从被立为太子以后,李亨一直都是在父皇的教导下行事。父皇不在身边,没有了父皇的指点与教导,一切都开始由李亨自己去当家作主,独当一面,所有的事情,都由李亨去当家做主,李亨起初很不适应。
事实上,后来发生的每件事情,也的的确确让李亨犹豫不决,烦心不已。
在北上路上,跟随太子的禁卫军损失惨重。就连护卫太子的军队将士,粮草辎重的补充,也是一个严重而紧迫的问题,李亨整日伤透了脑筋。
太子李亨父子,虽然深受手下的禁卫军将士拥戴,但手下的文武官员才不过十多人,能够帮助太子殿下出谋划策,解决实际问题的人才,更是寥若晨星。
到了平凉以后,军队的给养驻防等大小事情,都必须要太子李亨亲自去操心,去拿出方案和对策。
而李亨身边,除了忠心耿耿的李静忠,三个亲爱的儿子以外,根本就没有几个官员是李亨最为理解,最为信任的。
身边没有可以商讨,帮助决策之人,这是让李亨最为烦心和闹心的事情。
而妻子张姝姝,虽然掌闲厩李静忠已经派人去接了,但何时到来,还不一定,也让李亨为她母子的安危担心。
这时,经常围绕在太子李亨身边的亲信,就只有李静忠,广平王,南阳王,建宁王三兄弟,以及平凉的那些地方官员。他们与太子一道,彻夜忙碌,研讨着平叛大事。
对军政事务的设计安排,处理与决策的不顺利,各地叛军作乱的沮丧消息,官员与将领们的离心离德和蛮横跋扈,不听号令,常常令太子李亨揪心不止。
李亨甚至常常为这些事情,而忧心忡忡,怒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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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凉时期的一切事情,都是草创,禁卫军队伍和地方武装又残缺不全,日常军政事务,也难以步入正轨。
此时的李亨,又面临着人心不附,粮草钱财短缺等诸多问题。这一切一切,都让李亨不得安宁,忧心如焚。
李亨常常是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叛军的动向和战略企图,唐军军队人马的补充,以及平叛急需的各类人才的挖掘和提拔任用,给养和装备,粮秣辎重的筹措运输等,都使太子李亨一筹莫展,焦头烂额。
“吾虽然到了边塞,脱离了叛贼的势力范围,但如何自保呢?朔方镇等镇边防军的精锐部队,大都奉命跟随节度使郭子仪等将领东下,去讨伐安禄山叛军了。
而此时,由于当初陛下解除了朔方镇安思顺的朔方节度使的职务,留守朔方镇基地的将领,想必如今还有很多将领不满意,还是怨气冲天,吾将如何安抚呢?
即使是那些率先表示效忠、拥立吾的将领官员,他们能够心悦诚服地听从实际上吾的指挥吗?此时此刻,处处潜伏着危机啊!吾多么希望能有人指导啊!
况且,驻防边塞的朔方镇等诸镇,剩下来留守的驻军,差不多全是老弱残兵。队伍的战斗力,也令吾十分忧虑啊!无法可想,需要解决的问题,实在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有谁知道吾的苦恼呢?”
想起这些,也难怪会让李亨焦头烂额。
“既然无法可想,最后只剩下自己亲自动手,去解决问题的一条路了。吾还是努力动起来吧,不要辜负了父皇的信任。”
打定主意,李亨下令,命令官员将领们亲自上阵,在荒草野蔓中,开辟土地,建立起临时的驻地,四处搜集军需人马,做好平叛准备。
然后,李亨开始通宵达旦,不知疲倦地与官员将领们商讨,如何及时处理解决人员财政等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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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亨虽号称大唐太子,是帝国储君,但威望还未完全建立,到达边塞以后,军队现有的法令制度,都是初创,而边塞的军队尤其骄慢难驯,令人十分担心。
朔方等镇现有的军队,大多是老弱残兵不说,还多是一些骄兵悍将。
士卒们散漫无纪,将领们也都骄横无礼,他们会不会服从太子的命令,都还带着很多疑问。
只要一想起朔方等镇军队的现实状况,李亨就会皱起眉头,对着儿子和李静忠等亲随唉声叹气。
如今,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李泌主仆终于来了,李亨怎么会不欣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