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牛元每天早上天亮即來到星師家裏幫忙抓藥煎煮,直到太陽下山方才歸家,工作極其賣力。星師在病人不多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習得的醫術和草本方劑向牛元傾囊相授,牛元感到自己對比起師父,真的是天淵之別,深感過往一味使氣,任性妄為,耗費了不少光陰。師父少年成熟,醫道和草本學識深厚,自己叫星師一句師父絕無半點虧殺自己,而師父雖然博學,卻仍然謙虛禮信。於是牛元就更加用功刻苦地向星師學習,牛元每天除了在診金箱中拿取用於生活日常開銷的酬金外,也逐漸學會星師那種視錢財為雲煙的生活態度。牛元父親除了感謝星師救命之恩外,見兒子感恩圖報,又學得一技之長,為人處世品德逐漸變得端正高尚,再不像過去那樣無所事事,動輒發怒耍潑,心裏異常欣慰,身體的病也逐漸好了。星師的醫術和品德的美名開始傳遍十鄉八裏,有時甚至其它州縣的病人也長途跋涉來到星師住處尋求治病,一時之間,星師的聲名甚至超過了當年的父親。
星師對牛元說道:“牛兄,我父早逝,雖然曾給我講過三年醫學,我那時尚自年幼,許多草藥方劑和醫理無法一一記誦,更加未跟父親為別人診過病,我現在的醫術大部分都是靠父親留下的兩百本醫書上自學來的,其中還有許多不理解艱澀之處和未經實證的地方,你雖然叫我師父,但時時處處不必奉我所說為圭臬,勤於思考和實踐最要緊。”
牛元道:“師父你這是謙虛了,這十鄉八裏的村民都來找你治病,也沒哪個說不好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星師道:“牛兄,你比我年長七歲,我今年也才十三歲,醫道沒有謙虛,治得了就是治得了,治不了就是治不了,許多東西我還看不透徹,掌握不了,附近鄉裏的病人雖然找我治病,我很多時候也隻是保守給他們治療,根本不敢給他們下重藥要藥,尤其是一年來,來自四麵八方的病人多了,我愈來愈感到我醫術之匱乏,許多書中醫道奧義我還弄不明白,也無人指點,往往我隻有靠自己領會。你可能也看到了,我經常在工房裏,割開一些死去的動物和向一些抓來的山鼠山雞喂藥,那不是在製什麽奇藥,而是我把不明的醫理,用這些動物屍體,實踐了一下,實證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