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潜伏

46 赴莱县,阿婆的寿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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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莱县又是一次“私访”,所以乔占峰只带了小田和司机。车子快进莱县的时候,他接到了“大舅哥”文隽松的电话。

文隽松比他妹妹文隽梅大两岁,与乔占峰同龄。以前他是莱县物资局的局长,前几年物资系统改制,他也从“物资局局长”变成了现在的“莱县物资总公司总经理”。

文隽松在电话里阴阳怪气地问道:“我的大书记,您这是走到哪儿了?”

乔占峰笑着应道:“劳烦文总惦念着,就快到了!”

文隽松哈哈一笑:“行啊妹夫,几次路过家门都不进,你这工作忙得,都快赶上‘大禹治水’啦!”

乔占峰笑着说道:“今天这不是就来麻烦您了?”

文隽松很豪爽地应道:“来吧来吧,报数!一共来了几个?我提前给你安排住处!”

“到底是大老板,财大气粗啊!”乔占峰说笑道:“这次就我的秘书和司机,你看着安排吧。”

文隽松思忖了一下,应道:“那行,那就还住‘凯越’吧,离家也近。给你们安排一个房间,晚上你就住在家里,赶紧的,你嫂子已经准备好酒菜啦!”

傍晚的时候,车子直接开进了文隽松居住的那个小区。虽然是在县城,可这个小区设施完备,即便是在滨城,这里也算得上是高档社区了。

文隽松的一对儿女都在外地工作,由于距离较远,周末都没有回来,家里只有文隽松夫妇二人,乔占峰进门的时候,家里已经是饭菜飘香了。乔占峰随行的小田和司机与文隽松也都很熟悉,稍做寒暄之后,便直接上了酒桌。

吃着饭,文隽松打探起了消息:“占峰,你最近好像总跑莱县,怎么?这边儿有什么大项目?”

乔占峰没有答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文隽松不乐意了,他很鄙夷地白了乔占峰一眼:“嗤!和我还用得着保密?我也就是随便打听一下,你瞧你……真没劲!”

喝着酒,乔占峰对文隽松讲了方秀兰、冯冠生夫妇在战争年代的故事,文隽松两口子听完后大为感动,文隽松问道:“占峰,你说的这是咱们莱县的事儿?我咋不知道?”

他老婆不屑地瞅了他一眼:“没听占峰说嘛!那是解放省城的事儿,肯定是那两个英雄的老家是咱莱县的!”说完,她得意地扭头向乔占峰求证:“是吧占峰?”

“嫂子说得对,可也不全对!”乔占峰笑着解释道:“这对夫妇的祖籍是在青阳市,他们在建国初期遭受了一些不公正的对待,在你们莱县监狱被关押了六年。出狱后就留在了莱县,结果又在‘文革’时期受到了迫害。”

文隽松点着头感叹道:“唉!老一辈的那些英雄,不容易啊!”说完,他又顺口问道:“现在那两个人还在莱县?”

乔占峰回答道:“嗯,就在你们莱县的那个……哦,大柳村。”

文隽松怔了一下,又问道:“那么个小破村子,竟出了这么大的英雄?了不得啊!哎,叫什么名字,咱也学习学习!”

小田抢着回答道:“男的叫冯冠生,老妈妈叫方秀兰!”说完,他的神色暗淡了下来,补充道:“不过,冯冠生同志在‘文革’期间,已经过世了。”

“啊?”文隽松吃惊地问道:“他……他是怎么死的?”

乔占峰苦笑着说道:“算了,吃饭吃饭,不说这些了,我包里有两个老英雄的材料,回头给你一份自己看,很受教育啊!”

“对对对!”乔占峰的司机附和着端起了酒杯:“来来来!难得有机会喝酒,咱也巴结一下领导,两位大领导,咱干一个?”

司机平时确实很少有喝酒的机会,今晚他们住的“凯越大酒店”就在小区门口,步行去就可以,根本用不着开车,所以乔占峰才“特许”他小酌几杯,但是条件是:不能影响晚上休息、不能影响明天出车!

乐乐呵呵把一顿饭吃完,几个人又借着酒兴看了会儿电视,小田和司机就带着文隽松已经办好的宾馆房卡告辞了。

乔占峰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文隽梅的电话来了:“占峰,还没休息呢?”

其实傍晚刚进文隽松家门的时候,乔占峰就想给老婆去电话报个平安的,可是一想起中午发生的那件事儿,他就不由得火起。如今人家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他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哦,我在哥家里,正陪哥和嫂子看电视呢。”

文隽梅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她小声说道:“占峰,你走后我想了一下中午的事儿,晟晟那孩子确实太过分了,孩子从小是我带大的,在教育问题上,确实是我的责任……”

“不不不!”乔占峰的心软了下来,他自责道:“隽梅,中午我处理事情的方式太过粗暴,我……我向你道歉。再说了,教育孩子本身就是咱们夫妻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全怪到你一个人身上呢,隽梅,我再次道歉!”

静默了数秒钟后,文隽梅在电话里笑了:“都老夫老妻的了,还道什么歉啊!你平时工作忙,教育孩子的事,我本来就应该多承担一些。”她的语气一转,叹息道:“占峰,你就原谅孩子吧。晟晟他真的认识到错误了,其实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恶劣。今天下午,他躲在屋里看了那份备案材料,晚上他又来向我做了检讨,孩子还是挺真诚的。”

乔占峰点了点头,问道:“他……他的脸没事儿了吧?”

文隽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他还照着镜子埋怨你呢,说你太不够意思,两巴掌怎么全打在一边儿了,严重影响了他的光辉形象。”

夫妻俩儿在电话里说笑了一会儿,就挂上了电话。

第二天,乔占峰起了个大早,一出房间门他就愣住了:客厅门口的位置摆放着成堆的礼盒。他走过去一看,都是一些很高档的营养滋补品,他问正在厨房忙活早饭的文隽松的老婆:“嫂子,客厅里大包小包的,这是干吗呢?”

文隽松的老婆回答道:“哦,那都是你哥准备的,他说今天要和你一起去探望那个老太太。”

乔占峰瞅着那堆营养品笑了笑,问道:“怎么样?咱家文总受教育了吧?”

文隽松的老婆苦笑着说道:“昨晚看着你给他的那个什么材料,叹了一晚上的粗气,天不亮就张罗着要去看看老英雄。”

乔占峰向四周一张望,问道:“哎,嫂子,我哥呢?”

文隽松的老婆回答道:“不是老太太过寿吗,他下楼买蛋糕去了!”

正说着话,文隽松急匆匆地进了门,乔占峰上前问道:“咋了大舅哥,蛋糕没买着?”

文隽松讪笑着说道:“买了,还买多了呢!”他解释道:“在下面车上呢,我买了一下,你们那个小田又带了一个过来!”

乔占峰笑了笑:“他们已经来了?真够早的!”

说话间,小田和司机也进门了,和乔占峰打过了招呼,俩人指着地上的那些礼盒问道:“两位领导,这些全是啊?”

文隽松伸手招呼道:“对对对,全部,全搬下去!”

小田和司机收拾着那些礼盒,乔占峰对文隽松笑着说道:“大舅哥,这回让你破财了吧。”

“少废话,快吃饭!”说着,文隽松将乔占峰拖到了饭桌旁。

乔占峰回头招呼:“哎,你俩儿,先停停手,吃完了饭再忙活!”

小田摆着手婉拒道:“乔书记,您快吃吧,我们在宾馆已经吃过了。”

饭后告辞了文隽松的老婆,一行人就上了路。半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大柳村,在村头停了下来,此时那里已经停了几辆轿车,小田指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告诉乔占峰:那是曹大元的座驾。

几个聚集在村头的村民认出了乔占峰,很亲热地上前打了招呼,又帮忙提上了蛋糕和礼盒,一群人就沿着小路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