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蔡建民去世,蔡元齊陷在了巨大的傷痛中,桂英和他見麵也沒有了久別重逢的巨大喜悅。反倒是,二人現在好像兄妹,又好像一對夫妻一樣,商討著家中老人去世的後事處理的問題。
蔡元齊擦幹了眼淚,對桂英說道:“桂英,這次能重新見到你我無比高興,隻是我來遲了,沒把父親救回來。”
桂英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一直放不下的男人,前事早已不想再提,經曆過生死的邊緣,愛恨已經不再明晰,對人生的思考也有了新的體悟。
“聽說你娶了一個醫護姑娘,恭喜你,她現在在哪?我去向嫂子問聲好。”桂英對蔡元齊說道。
蔡元齊一下咋舌,不知說是還是不是好:“她……”
“怎麽?我就見一下,怕我吃了她?”
“不是,她不在了。”蔡元齊臉上一層灰色。
“她還在軍營?還是在什麽地方?你作為別人的丈夫,回自己家也不把妻子帶回來一下?”桂英的心裏,其實對這個醫護姑娘想見又有點不想見,但女性的本能,使她還是決定見一見這個姑娘,不為什麽。
“她不在的意思,是說,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並且,我是在她死了以後,才娶的她。”
“死了以後才娶?”桂英疑惑地問道。
“那時候,我在軍營中舊病複發,革命根據地的醫療條件也不好,這個名叫茹芸的女孩,對我日夜照料,我的病才在一個多月後有所好轉,她對我產生了情愫,但是我沒有,真的,我隻是感激她,所以拒絕了她,她也知道我們不可能。然後在一次圍剿中,她為我擋了一槍,幾乎死去,我為了她可以活下去,對她說,隻要她好起來,我一定娶她。她果然神奇般地好起來了,我隻有兌現我的承諾,但就在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日本人的掃**來了,突襲了我們的根據地,我軍傷亡慘重,大部分的戰友和茹芸都在突襲中被殺。隻有少數幾個戰士突圍,我當時肩膀也中了槍,隻是奇跡般的又活了過來,並且這些年來,心病也沒再犯,似乎好了一樣。回到了安全區,我日夜糾結,想到茹芸這一生的願望就是嫁給我,而我們的婚禮還沒完成,她就死了,所以我決定,給她個名分,承認她是我的妻子。”說著,蔡元齊流下了滾燙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