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鞏昌便宜都總帥汪庸,聞得關隴的殘元勢力,已被明軍掃**幹淨,心知鞏昌最後的時刻也到了,乃召集部眾商議大計。
眾將吏迅速齊聚帥府,相互點頭示意,神色凝重,均緘口不語。汪庸麵無表情地幹咳了一聲,然後用低沉的聲調說道:“朝廷已亡近兩年,近日明軍大舉入關,勢如破竹。李思齊、擴廓等降的降,走的走,現在僅剩下我鞏昌孤城一隅了。真正到了內乏糧草,外絕援兵的山窮水盡境地。明軍已兵臨城下,情勢已萬分危急,請大家各抒己見,一決生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或仰麵向天,或低頭視地。汪庸見老半天無人吭聲,乃道:“你們不好言講,我且將情勢再做一剖析。一為入川,二為聯合吐蕃,三為北往繼續從元,四為降明。大家知道,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若入川,雖也能掙紮一陣子,但終究難免被剿滅。如投吐蕃,且不說其歧視我等為異族,就是真能接納,我等難道能為了暫時活命而永背祖宗、被恥笑為夷狄之人嗎?若誓死從元而終,雖有可能落得個忠臣的美名,不負其三王十公的厚恩,但我等本是元廷四等臣民中的下等人,何必再拖家帶口、奔波數千裏而去乞求於人呢?以上這三條路之所以難走得通,最最重要的是:我等要離開這祖宗基業、先人墳塋,那時真的有家難歸,有國難投啊!是比死了還要難受的!”
眾人聽到此,大多已淚流滿麵,哽咽不已。忽金州都元帥汪有勤甕聲甕氣地說了句:“賢侄既為便宜都總帥,就拿個主意吧,為叔的服從就是。隻是一要保全家族和軍民性命,二要維護國家一統。這才是千秋大義,餘者不必計較。”友勤話聲剛落,鞏昌帥府同知汪德忠便接著道:“老叔言之有理!總帥哥哥做一決斷吧。”同為帥府裨將的汪居良、汪居賓兩兄弟亦齊聲道:“我等聽總帥之令,惟哥哥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