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警备区潘委员向你报到来啦!”
“孙参谋长、潘委员,快请进!”
戚科夫急忙将一位位同心同志的朋友朝家里请。
看丈夫脸上的愁容已尽,朱佩光关上了门,独自一人往小区里走去。
与她搭伴一同巡逻的志愿者肖、蒋两位阿姨已在楼下等待,看她一步步走下来,有些心疼:“朱老师,你的身体好一些没有?你的情况我们知道的,平时巡逻我们来就可以,你还是多歇歇。”
朱佩光走下楼梯,亲热地拉住肖、蒋阿姨这两位老党员的手:“几年了,和你们一起巡逻早就习惯了。你们也一直照顾我,但凡我家老戚有什么活动,顾不了家,都让我先回来,这样我要还撂挑子,就不像话了!”
肖、蒋两位阿姨无奈,搀住朱佩光,与她一起开始巡逻。一边走,一边问着:“你们家今天好像来了不少客人。我们在楼下听到你们家很热闹的声音,刚才还有两个人问戚老师是不是住在这里。他们都是研究会的吗?”
“是啊!”朱佩光感叹,“我们老戚组织的这项服务啊,看着是没有钱,没有酬劳,甚至现在连个办公室都没有,可愿意与他一起活动的老同志是越来越多,都争着去群众中做宣讲、演出、服务……今天连我们平时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连续五届全国劳模徐优、沪剧院的马团长也来报名了!”
“真的啊?”肖、蒋两位阿姨惊喜,“你们老戚这份好事业是越做越大了呀!”
“可是,他前两天还因为临时办公室被人家强赶强迁犯愁,又气又累,生病了。”
“啊呀,那怎么办?”
“我想着,就让他们暂时把家当作办公室好了。哎,那个人,你在做什么?”朱佩光见有个人趴在一楼人家的窗户上向内探看,喝了一声。肖、蒋两位阿姨也赶了上去。
那人吓得赶紧解释:“我是来找小毛搓麻将的,怕他媳妇不开心,就在窗口悄悄喊喊他。”
肖阿姨笑了:“人家媳妇不开心,你就不要来叫他了。”看着那人掉头走开,回头也发起愁,“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安安一家三口晚上各自还要学习,这样怎么方便呢?”
蒋阿姨想起来:“白天,我到居委会,支部书记说起过:戚老师似乎在为什么发愁,很不开心。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你的身体不好与家事让戚老师忧心了,如果能帮忙,就大家一起帮帮忙。”
朱佩光听着感激,心深处那个念头更加清晰了起来。
“朱老师,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地想一想!”漓南新村一村的支部负责人陈书记是位有多年社区群众工作经验的党员,她接待了特意来找她的朱佩光。
听朱佩光反映戚科夫与老前辈们在推动德育服务的时候,缺少稳定、合适的办公用房,她也相当感慨——如果朱佩光未说,小区任何一位居民都不会知道庭院经济与文化研究会这个已有了一定名气、团结了越来越多知名人物的公益服务团体,竟面临如此的困境。
可是,作为居民自治团体的居委会乃至社区党支部一样是资源有限。他们能从哪里为这些可敬的老同志们划出办公用房呢?
“陈书记,我知道,这是给你们出难题。可是,我家戚老师一向要‘千歌万曲向党颂’,以前他只是简单地自己写写文章或者带着大家去看看革命历史展览,但现在他感觉自己是发掘了一个个宝藏!因为就像他说的:他与那些老同志、老前辈都是在旧社会受过种种磨难与艰苦,一路跟着党从战争岁月中走过来、接受了共和国成立的洗礼,在红色摇篮中长大的。他们亲身的经历,本身就是一本书、一段历史,是真实可信的,比书本更加立体、更加生动、更能影响人心!”
“这个,我们明白!”陈书记相当诚恳地点点头
“现在,他们年纪大了,到了常人可以含饴弄孙的时候,可是不仅我家戚老师,老红军、老将军、老劳模、老艺术家们都想再发挥一份余热,将他们身上的历史故事展示给大家看、宣讲给大家听,让享受幸福生活的大家不要忘了曾经的历史,不要忘记感党的恩。这是一件意义深远的大好事,需要社会的支持!”
“是啊,他们值得敬重,更值得支持!”
“可是他们却不愿给组织、给领导、给社会增加负担,所以老戚才请了创作假,每个月就拿一百多元的津贴,自己出去租房子。老同志们开展活动也从不要一分钱!”朱佩光想起丈夫与老同志的奔波,声音有些哽咽。
陈书记心里相当难过——不少人说戚科夫与那么多“名人”接交,又是上报纸又是上电视,相当有面子、相当风光,可他们从未透露过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
思索了片刻,她答复朱佩光:“这样,我向党总支书记与社区党委汇报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协调。我们争取尽力帮助戚老师能就近开展办公,朱老师,你看这样好吗?”
“好,好!不管怎样,太感谢你们了!”朱佩光站起来,真诚地道谢。
伙伴们的到来,让戚科夫重振了精神。商定好一年的宣讲计划,他再也坐不住了,按照预定日程,开始筹备近期的活动——凝聚起那样多的助力,他再退缩,就太对不起那些赤诚的心了!
朱佩光与安安三口,尽力减少了在家中的活动,将客厅与书房整个让给了戚科夫用作临时办公,连小小的孙女瑶瑶也知道,放了学,一定不能去打扰忙碌的爷爷!
这一年,海东小学“3﹒5学雷锋”专项行动的启动式上,戚科夫与杨长珍、韩德忠、鲍参谋长、相将军、徐优、杨少遥、秦依等九位同志接受了少先大队辅导员的聘书,亲自揭开了他们建会以来第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挂牌。
“郑书记,之前,我们商量的事,您与社区党委申报得怎样啦?”坐在台下看着老同志们与孩子们亲密互动,看着孩子们听老人说着革命故事、服务事迹时那专注的目光,陈书记一面鼓掌,一面追问身旁的党总支负责人郑书记。
郑书记轻声回复:“我向社区党委汇报了,确是因为我们这个小区建设年代长,社区办公用房有限,无法拨付。”
“那我们提出的方案呢?您感觉可行吗?”
郑书记略略沉吟:“那是一个很好的设想,可以让这些老前辈们就在戚老师家门口办公。我们两个小区地处市中心,与各区交通来往也方便。只是,让你们压缩办公用房,两班人马一房共处,我怕你们……”
“我们不怕,老同志们战斗时、服务时吃了那样多的苦,我们这点苦应该不算什么。那您看,能不能漓南一村同事们的工作我来做,漓南二村支部与居委会的工作,您来做!”
“呵呵,你这是硬赶我上架啊!”郑书记开朗地笑了起来。
“其实啊,您心里早就愿意了!对不对?”陈书记更开朗地笑起来。
“三位书记,你们说的是真的?”戚科夫接到邀请,赶到漓南一村居委会,听到党总支书记的宣布,看着面前三位基层社区党组织负责人笑意吟吟的面容,不敢相信!
“真的!”郑书记握住了他的手,“漓南一村居委会与二村合室办公,将他们这一整套办公室让出来,给你与老前辈们办公专用!”
“这,这怎么可以?”戚科夫知道,伴随上海市的经济腾飞,综合实力的快速提升,这一块地段早已是寸土寸金。不要看一楼不到一百平方米的社区用房,却是相当紧缺珍贵的资源!
再想到要漓南一村、二村挤在一起办公,他更加觉得这份礼,真是太厚、太重要了!
“呵呵,这是办公室各房门的钥匙,您拿着。”陈书记将几枚钥匙塞到了戚科夫手里,“要开展公益德育事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们也该尽一份力!”
“我们来之前,社区党委托我们转达一句话:只要社区不迁,这套办公用房,你们就放心用下去,和老同志们把服务做好,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可以随时和我们说!”
“……好!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啊……”戚科夫拿着那几枚重量虽轻却分量很重的钥匙,只觉得怎样的感谢也道不尽心中海涌一般的感激了——这样固定的办公用房,是他启动德育服务后,从来不敢想象的。
郑书记笑着,又提了一条建议:“上级党委还有一个想法,希望您考虑考虑。”
“您请说!”
“据我们了解,现在您带领的庭院经济与文化研究会,团结到越来越多心怀热情的老前辈,工作重心已从早期助农传播科学技术和辅以思想教育宣讲转到面向市民与青少年开展爱国主义思想德育上了。你们看是不是,有可能改换一个更响亮的团体名称,树立起我们的公益服务品牌呢?”
“应该,应该的!”改换名称、树立品牌,这个想法,在戚科夫心里早就有了雏形,他与伙伴们,需要的是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