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科夫!”“小心!”
“快!”“快起来!”
被那小偷用手当胸狠狠推了一把,戚科夫差点摔倒!幸而被同学赶紧搀扶住才稳住身体!
但那小偷已趁机蹿出包围,向前逃去。
“又是你,汪里兴!你怎么一直偷人的东西?”戚科夫终于认出了那蓬头垢面的小偷,心中气忿,甩开大步急追了上去。几个同学见状也迅速跟上,十几个胆子大的少先队员也与老师追了过来。
这样的情况很快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有一个骑着自行车路过的青年男子听见很多人在大喊“抓小偷!”“抓住抢包的坏蛋!”,扭头见到一个拿着包、向绿化中狂蹿的人,立即跳下自行车将车随意甩在一边,急冲了过去。
壮年男子几个大跨步就追上了逃窜的汪里兴,伸脚将他绊倒,然后一个漂亮的擒拿,把汪里兴按倒在地,又将他的一只手臂反过来紧压在背上。
汪里兴疯狂挣扎了一阵,终是挣不脱壮年男子的控制,只好满口求饶:“就这一次,再不敢了!同志,你放了我!”
戚科夫与团支部的同学们也很快追了上来,见汪里兴被控制住,心中高兴:“谢……谢谢你,叔叔,抓,抓住了这个偷包的!……”
“哟,是你啊?”控制着汪里兴的青年男子回头看见戚科夫,不由笑了,“怎么,他是抢了你们的包?”
追得有些脱力,上气不接下气的戚科夫咳嗽着,看到青年男子也相当惊喜,“马,马维民叔叔,怎么,怎么是你?你调到这里来当警察了吗?”
“呵呵,不是的,我还是在你原来住的老弄堂那边当片警。”马维民用力将趴在地下的汪里兴拽了起来,命令他老老实实站好,解释道,“今天我本来是休息的,要去……”
他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办的事体,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将到口边的半句话又咽了回去,抬手看了看表,露出明显的焦急:“呀,时间好像赶不及了!”
“那警察叔叔,你将他交给我们,我们押他去派出所!”戚科夫的几个同学过来,要将汪里兴抓住。
马维民略略松手,低着头的汪里兴忽然又挣扎起来,差一点又要跑掉。
“同志啊,真是谢谢你了!”虽然后面的十几个师生也赶了上来,可马维民看着毕竟不放心,重新抓紧了汪里兴:“还是我押着他一起去派出所吧。”
戚科夫也想跟上前,可他越发呛咳着,感觉肺里的空气直堵得满胸难过,有些喘不过气,嘴唇也有些发紫。同学见状劝说:“科夫,我们几个去,你就不要去了。前几天倒春寒,你冒雨为生病的同学打饭倒水,已经感冒咳嗽,今天又追了一路,一身大汗,赶快回家去换件衣衫,不要发烧了。”
戚科夫回到家的时候,前胸后背汗湿的衣衫被风吹得半干,又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可惦记着白天的经过,很想写一篇日记出来,就硬撑着坐到写字台前。
他刚刚动笔,却听门外邻居李阿姨有些生气地向杨长珍“告状”:“长珍,你一直说那个小马民警有多少好,可是,你看看,今天我们诚心诚意等了他这么久,他一直没有来!他就算看不上我们家佩佩,可以直说,这样一声不说就不到场,算怎么一回事呢?”
“小马民警?”戚科夫听着,忽然心中一动,起身把门打开。
只见长珍正在邻门努力向李阿姨解释:“小马同志真的为人又好又热情。我和泉珠在弄堂租房住的时候,看见他对家家户户的居民都很关心,对待工作也特别地认真负责!他对自己辖区里的几百多户人家、与几千个居民的情况相当熟悉。不管问到哪一个,他都可以说出人家的具体情况。更是一直关心有困难的居民。弄堂里的路坑坑洼洼,积水难消,有时候晴天也是一脚泥,下水道不通时,弄堂都是污水,引得苍蝇、蚊子乱飞。小马就自己借板车、寻来石子铺路,找到工具疏通下水道,还帮几户人家挖了明沟。弄堂里几个老人身体不好去看病,也常是他用自行动推着或用背背着送去看医生……这样的好小伙子肯定会是个好女婿。你可千万不能一时生气,让佩佩错过了!只怕是有什么工作耽搁了,我们还是再等一等吧?”
李阿姨怨气渐浓:“那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只怕他不好说看不上我们!”
杨长珍眼望楼外,也暗中焦急:“李阿姨,小马同志是我们党组织培养起来的新中国民警,他也和你们一样,在旧社会是吃过相当的苦头的,不会这样言而无信、随意看不起人,要不然,他怎会被评为市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
戚科夫确定了他们所说的小马同志就是马维民,急忙走过去帮着解释:“李阿姨,小马叔叔下午骑车路过沪西公园,见到一位老师的背包被偷了,就见义勇为抓住那个小偷,扭送他到派出所去了,只怕是因为这个没有准时赶来!”
“真的?”杨长珍眼睛一亮,抓住了戚科夫的手臂。
“是真的,我和团支部的同学们,还有那沪西三小参加活动的少先队员都看见的!”戚科夫重重地点头。
听了这些,李阿姨一直深蹙的眉头方才舒展开来:“啊呀,那真是我们误会小马同志了!科夫,你说什么?沪西三小?那不是我们嘉嘉读书的学校么?他今天就是跟老师去沪西公园参加少先队活动的!……那,那我去将冷了的点心热一热,估计他们快来了吧?”
看着李阿姨兴冲冲转身,杨长珍舒了一口气,却又蹙起眉来,将戚科夫的手臂又攥起一些:“呀,科夫,你怎么身上这样滚烫?”
她不让戚科夫躲避,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哎呀,你发烧啦?”
戚科夫想摇头,却忍不住又一次剧烈地咳嗽,只好用力地摇手:“没事的,估计是在湖边的时候,吹了些冷风。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大姐和大姐夫。我大姐夫一直忙,难得约她看场电影。”
“那我陪你去医院!”
“不要,长珍姐!”戚科夫捂着咳到疼痛的胸口,“少遥哥哥被录用到海上客轮去工作,多么难得!他明天就要上船,你还要帮他准备行李呢。放心,我大概就是感冒了,没有事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