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停止了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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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路程較遠,為了來去方便,我雇了一輛麵包車,淩晨五點前,我背著帆布挎包,帶著水和幹糧,和紅草坐車從三裏橋出發,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行程,先到了醴泉縣城,在路邊吃過早飯,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程,我們到了頂天寺跟前的一個村莊,然後叫司機在村裏等著我們。

剛走出村子,就是窄窄的蜿蜒攀升的山路,山路的兩旁,全是長滿荊棘荒草的高低起伏的荒涼土丘。有許多野花寂寞地開放著。我牽著紅草的手,沒走多遠紅草就氣喘籲籲。走過四五裏山路,拐過一道山梁,向前望去仍然是起伏攀升的山嶺,景象變得更加荒涼,山路也變得更加的窄陡。我和紅草坐在路邊的野草野花裏,喝過幾口水後又出發了。接下來,我們走走停停,當終於爬到這段山路的頂端,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山,有一條像蛇一樣彎曲的山路,在野草野花叢中從山根向半山腰盤繞上去。

我們小心翼翼,或躲開或踩著橫在路上的荊棘毛柴野花野草,步步謹慎小心,時時擔心腳下打滑滾落山坡。登上高高的山梁後,眼界一下開闊起來,抬眼望去,是連綿起伏的荒山野嶺,山更冷,草更老,我們好像走進了一處荒蠻之地,不見樹木,隻有漫山遍野黑蒼蒼的石頭和蒼涼的荊棘灌木,以及舉手可及的湛藍湛藍的天空。那種滄桑,那種荒蠻,那種天荒地老,那種仿佛來自遠古的藍色,讓我們心驚膽顫。

頂天寺已近在咫尺,孤零零的山頂上有一座土廟。我對紅草說,那就是頂天寺。

紅草望著頂天寺,臉上有了少許失望之色,從我挎包裏取出紙和筆寫道:小小的山,怎麽能把天磨得咯吱吱?

我笑了笑,拉起紅草繼續向前走去。

再往前走沒有了正路,隻有一腳寬高低起伏的羊腸小道。我們下了山梁,前邊出現一座“天橋”。它長約四五十米,兩邊都是看不見底的懸崖,這也是通向頂天寺唯一通道。紅草走到“天橋”跟前,卻一步不敢往前走。我說,我在前邊給你引路,你隻管往前看不要向兩邊看。紅草笑笑地抹著臉上的汗水對我隻管搖頭。我手指著頂天寺說,你看頂天寺就在眼前,過了“天橋”就到了,我們總不能轉身回去?紅草坐在路邊的荒草裏,無可奈何的樣子用手指了指腿。我說,你閉上眼我背你過去。說著話,我鼓起勇氣背起紅草,叫她閉上眼睛。我眼睛平視前方,緊步從“天橋”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