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和學生都不想聽老師爆粗口，但有時老師不爆粗口，估計都要憋出毛病了！林芊芊雖一向比較斯文，但對劉娟，說實話，不僅想罵她，還經常有想扇她耳光的衝動。別的孩子是來上學的，她每天就是來氣老師的，一問作業，就是沒寫，或者放家裏了。林芊芊訓她幾句，既不能讓家長送來，也不敢讓她回家拿。
劉娟其實一點也不笨，就是自控能力太差了，所以上課時，林芊芊經常提點著她。已經二年級了，她一年級的漢語拚音完全不會，所以林芊芊特地找班級學生借了一本一年級上冊的書，利用課餘時間給她從頭補，剛學完了聲母，她煩了，就把書故意放在家裏死活不帶來了。
劉娟每天的家庭作業也因為懶惰，不肯寫，林芊芊有時候給她一塊糖，有時候給她一塊餅幹，哄她把學校要檢查的課堂作業給寫了，還利誘：“你好好學習，考到及格分數，林老師送你一個芭比娃娃！”一學年下來，芭比娃娃也沒送出去，唯一的進步是過去考十幾分，現在能考三十幾，不過依然把平均分拖了一分多。學習就算了，身上還髒兮兮的，她的座位周圍全是碎紙和垃圾，為此林芊芊傷透了腦筋，專門安排小朋友下課督查衛生，每節課進教室就習慣性地到她位置上看看，讓她把地上的紙撿幹淨。
何州第一小學的衛生是年級每個班輪流查的，每周查的孩子麵孔都不一樣，還不固定時間，原則上一張紙片扣0.1分，芊芊都不知道這丫頭給扣去多少分了。好在芊芊心理也自我解脫了，愛扣不扣，什麽都在乎，估計也沒法活了，所以期末的班主任評優，她一項也沒申報，因為覺得參加了也不一定評上，還要平白做好多材料。
“優秀班主任”“優秀中隊輔導員”“特色班集體”“快樂班隊”，每個都有密密麻麻的表格，計算各種積分。拿到一項榮譽，算到績效工資裏也就50塊錢，做生意的人賣東西最怕碰到老師，因為老師最喜歡算計，蠅頭小利也算來算去，爭來爭去。不能怪，實在是教師的日常生活給訓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