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兒窪

六 湖畔取義賭絕情 牛棚殺雞呈孝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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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鞭炮的硝煙散盡。

大寶牽著李花的手走進貼著大紅喜字的大門。

彩鳳遠遠地站著,不遠處的宋天成走近她:“她說那條筐子盛水,是說一場空啊。”

彩鳳氣憤地說:“這天歌嬸子也真是的,你說李花有主就早說明白話啊,害得俺單相思了這麽長時間。”

宋天成笑笑:“我不也是瞎喜歡了這麽長時間嗎?那就算了,名花有主也好、李花有主也好,媒人心裏是早就有主了。怪我眼神不好,可你呢?”

彩鳳:“俺隻能怪自己腦袋笨了,小年打好了兩個小椅子,本準備賣錢的,還是想巴結媒人啊,剛打好就給她送去了。看著小椅子,你猜她咋說?‘你又來了,搬著凳子摸巢雀’。嗨,我當初還以為那意思是辦事小心、有把握、太牢靠呢,原來她的意思是夠不到,摸不著啊。”

宋天成:“砍到大樹摸雀才是安穩牢靠呢。唉,嫂子戲小叔,她耍咱不哭,算了。”

彩鳳依然尋思著說:“俺有條魚沒給她吃?後來俺給她解釋了啊?”

宋天成:“你可真笨,就算你不哄她,二蛋出不來,我就一直含糊呢,李花這鳥能不能進你家的籠子裏。”

彩鳳:“可我總覺得她李花好像跟俺有緣似的,挺個親近的,熱乎乎的都一個鍋裏掄勺子多好啊,真有點難舍啊。”

宋天成:“別管咋說,李花是進了宋家門了。她李笑英按自己的承諾說到做到了。捏著吧。”

彩鳳用碓臼搗著米。錢錦中騎著自行車過來停下。她抬頭看見他胳膊上帶著的黑紗,頓時明白了,站起來,麵帶悲傷地說:“哎呀,錢嬸她……”

錢錦中傷心地說:“嗯,她老人家去了。”

“啥時候的事啊?”

“今天第八天了。我們結婚後的幾天裏,娘的精神反常地好,第三天竟坐起來了,我們一家人都喜出望外啊。可誰知道她這是回光返照啊。就在第五天淩晨,她老人家就平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