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整齊地排列著沉甸甸的船隻，船舷沒水已經到達最低水位線。船艙依然用綠色帳篷罩著，帳篷上“軍用物資”四個紅色大字在陽光下閃爍紅光。
穿著羊皮褂的船工們，站在“軍用物資”紅色大字的船上，一種驕傲的情緒顯示出他們英姿勃發的形象。
舵手站在船尾手握雙槳，副手站在船頭手握雙槳。剩下一個用瓢把滲進船底裏的水舀出來。所有的船隻等待開船的命令。
傅成績額頭上還是貼著那塊白色紗布。他雙手叉腰往碼頭上一站。
船工們視線全聚焦在他身上，他掃視了一下碼頭上裝滿物資的船隊。認真看了一下每條船上的船工。把手指向大家：“大家聽著！戰勝洪水的事跡讓縣裏很滿意，你們都是英雄！但是那是過去的事了，今天有些人是不是驕傲情緒在抬頭？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要注意！不能驕傲自滿。我看舒青才同誌表現就不錯。從今天起，老舒就是你們的隊長，舒青才就是船隊的負責人。船隊運輸軍用物資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幹好了照樣給大家發獎狀，幹不好就要追究你老舒的責任。”
陳士林搖動一下自己的長頭發：“好嘛，我們都聽他的。他家老婆的那個葉子煙味道好。”
傅成績：“嗯！陳老倌，你要注意了，幾十歲了不正經，一天到晚講騷話！嗯！你那個頭發是什麽發型，現在新社會還留著舊社會的頭發，這是作風問題。”
陳士林：“我生在舊社會長在舊社會，頭發當然是舊社會的，但是我是貧雇農。”
傅成績眼睛愣著陳士林說道：“嗯！陳老倌！開船！老舒，命令開船！嗯！等有時間再批判你的舊思想。”
舒青才站在船頭上扯開嗓門：“出——發！”
隨著父親喊聲，舒老幺把艄幹插入水中，奮力一撐，船緩緩離開碼頭駛入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