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水緩，兩岸田園風光。船隊漂流在水流舒緩的河流裏，每隻船上隻留下一個掌舵人，剩下兩人任其放鬆，或做自己的私事，或者休息。
舒青才把掌舵交給副手王紅泰，自己坐在黃藥箱上，拿出煙盒卷葉子煙栽到煙鬥裏，摸出火鐮（火柴盒大小的一塊鋼片），一隻手把一點火草摁在一個特準備的小石子上麵，另一隻手揚起火鐮，猛地撞擊小石子，發出火花，火草被火花引燃，冒出針尖大的煙來，急忙把點著的火草摁到煙頭上，猛吸幾下葉子煙就被點著了。
舒青才開心地吐出白煙，香煙的味道隨風飄到尾隨其後的陳士林船上。陳士林正仰麵躺在罩著軍用物資的綠色帳篷上，他似睡非睡，突然聞到空氣中的煙草味“吸！吸！”幾下，然後坐起來看見前麵船上的舒青才正向他吐來煙霧，但兩隻船一前一後間隔距離行駛中。
陳士林隻得無賴地罵了一句“這個老雜毛，過不得了。罵完無耐地倒下繼續似睡非睡。
河流兩岸田園風光，緊挨河流的一片田野，一群歡聲笑語的女人在揮動鋤頭幹活，漂流的船隊闖入她們的視線，幾個女人拄著鋤頭張望。
陳士林翻身爬起來麵朝田野裏的女人們：“哎……表妹子兒不要幹活了，跟我們到外河去見大世麵吧。”
“滾遠點！劃船花子，要飯的都比你們好哦。哎！劃船的花子們，聽見老哇叫了沒？有鬼在找你們呢，別把你們的老命丟了哦。”
果然幾隻烏鴉“哇，哇……”地叫著，飛過河流，飛向半山上的樹林去了。
陳士林看著飛入樹林的烏鴉高聲唱起山歌：“老哇叫來嘛——老哇林/ 老哇叫來嘛要死人 /要死就死我的親漢子 /不要死我的癡心人，心人劃船嘛——出山外 /見了好多大世麵 /耍了好多好光景。”
田園裏一個女人拄著鋤頭也唱上了：“老哇叫來嘛——老哇林 /老哇叫來嘛要死人 /要死就死那個船花子 /船花子嘛——不如要飯的 /破衣爛衫還要放屁撒騷——真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