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门棺

第47章:尸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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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思右想,还是整不明白,说为什么一个死人会开车?难道一个人变成尸体之后,他的肢体还能保持生前的惯性吗?

刘老三诡异一笑,“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完就明白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黄河水泛滥成灾,沿岸居民大规模转移,有辆军车专门负责疏散群众,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退伍军人,被部队征调回去开车。

当天夜里暴雨倾盆,老天爷就像媳妇跟人跑了似的狂刷眼泪,暴雨沿黄河泛滥而下,祸及方圆百里,站在黄河边上往下看,满眼都是翻滚的滔天巨浪,司机接到的任务是将车队送达补给点。

可走到半道上,忽然见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只见一道雷莽横江,炸在疏散车道上,刹那间众人眼前划过一条白练,司机抓不稳方向盘,将车头杵在了钢架桥上,车身一震,瞬间整个车头开裂,炸裂的车窗碎片好像雨点蹦进来。

司机脑袋撞在方向盘上,一下就开了瓢,当即不省人事。

情况特别紧急,眼看两分钟后车辆就会被汹涌的黄河水吞没,就在大家闭目等死之际,被撞晕的司机却忽然清醒了,愣是靠一股毅力支撑,重新打火发动车辆,载着一车人渡过了最危险的地段。

就这么开了一整夜,天亮前到达安全地段,整车人喜极而泣。

下车后众人发现司机并没有跟着下来,有人急忙拉开车门去招呼司机,这才看见司机不仅脑袋破了道口子,他心房位置还插着一截玻璃碎片,碎片把司机扎成得透心凉,他整个人都被钉死在了驾驶舱,脚下被鲜血涂满,早已经凝固了。

讲到这里,刘老三抽了口旱烟杆,“车上的乘客都不知道,其实车祸发生的时候司机已经死了,他的心房被玻璃扎成两半,几秒钟内流干了鲜血,后来开车的又是谁呢?”

我无言以对,司机为整车人捐躯的行为固然慷慨悲歌,可这个故事却听得我后背心发凉。

刘老三干咳一声,接着讲道,“一些刚死不久的人,身体还没意识到大脑的死亡,会按照生前的惯性,继续做完手上的工作,好比八十年代那个驾驶员,他明明死了,身体却记住了尚未完成的使命,愣是开了一整晚夜车,把所有人平安送达目的地,还有刚才那位垃圾清运车的驾驶员,应该也是这种情况……”

我流着冷汗说,“这种情况应该并不常见吧?”

“可它偏偏被你遇上了,这能说明什么?”刘老三淡淡地看着我。

我说我不知道,麻木地低下头,使劲戳衣角。

“这说明你小子衰运到了极点!”

刘老三冷冷地怪笑道,“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人,会看到许多无法解释的现象,或者是已经走掉的亲人,又或者是戴白帽的阴差,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碰到的却是死人开的灵车……”

“你别再说了!”我捂着头,痛苦地抽搐,“那我该怎么办?”

刘老三说,“保命的法子自然是有,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

我麻木地点头说,“给我留口气,至少让我撑到去见李雪。”

刘老三铁青着脸回头,拿烟杆在我头上杵一下,“你小子是不是着了魔,都快死了还想着那娘们?”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对!”

刘老三气得想抽我,可手举到一半,又慢慢放下了,他眯着眼睛笑,笑容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很亲切。

“走吧,我先带你去个地方,设法将你身上的诅咒解掉。”

我被他拉到了城中村,一栋独立的小宅院,刘老三一脚踹开大门,将我使劲推进小院,冷冷地说,“还不快脱衣服让我检查一下?”

我本能地抱住胸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刘老三在我屁股上补了一脚,“你特么到底脱不脱?”

他转身走进屋子,很快抱着一个大铁盒走出来,铁盒上锈迹斑斑,应该是多年没打开过了,等到他揭开盖子的时候,我一下就看傻了,只见铁盒子里装着大小不一的钢针,细的好像牛毛,粗的比筷子都长。

我满头冷汗地看着他,“老头……你要干嘛?准备这么多钢针干什么?”

刘老三怪笑道,“一会都要用在你身上。”

我炸毛了,吼道,“不带这么玩的,天上人间都没有你设备齐全!”

他虎着脸怪吼,“你小子命都快没了,还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脱衣服吧,上下身全都要脱!”

我硬着头皮解扣子,小声商量,“给我留件裤衩子行不行?”

“废话!”刘老三抬起巴掌又想扇我。

我抱着脑袋躲开,七手八脚剥光上衣,刘老三把双手背起来,一脸怪笑围着我转几圈,那眼神跟老鼠一样,越看越猥琐。

我不自然地抱紧胸口,凉风习习吹过,刺骨的寒冷,我打着哆嗦说,“你骗我脱衣服到底要做什么,再不说话我就把衣服穿上了,太冷了这天。”

刘老三抬头望天,“现在是八月份。”

八月流火,正是一年最燥热的季节,这几天没下雨,天气闷热得发慌,只有我才会感觉到冷,显然这种冷,并非出于天气的缘故。

刘老三把手伸到我面前,“手机给我。”

我急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昨晚手机屏幕差点摔散架,刘老三捣鼓了几下都没亮,他把手机一丢,转而拿起一面镜子,快步走到我背后,端着镜子说,“你自己看看后背吧!”

我勉强把头转过去,镜子中反射出我后背的景象,我顿时傻了。

我后背爬满无数道紫褐色的斑斑点点,很像蝌蚪纹路,密密麻麻地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面积。

这些紫色斑纹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些弯曲的古怪线条,密集地爬满后背,别提有多瘆人。

见我一脸吓抽筋的表情,刘老三慢条斯理地收好了镜子,重新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心惊肉跳的话。

“你长尸斑了!”

尸斑,不是只有死人身上才会长吗?

我吓得不能动弹,无形中好似有一双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呼吸渐感困难。

我哑着嗓子说,“为什么我会长尸斑,是不是因为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