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黃

一一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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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針沒搭理方櫻子,開燉鴿子湯。方櫻子歎了口氣開始剝豬皮。李銀針燉上鴿子躺沙發上了。方櫻子大眼睛橫了一眼李銀針。心想,四腳八叉的,老地主似的,享受去了,我還在這折騰臭豬肉。

“銀針,過來當手術助理。搬豬腿。”

李銀針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

“迷迷糊糊要睡著,好像要喝鴿子湯呢,唉,一早晨辛勞傷了元氣。”

李銀針走到廚房。

“哎呦,這才剝了這麽一小塊就三個大窟窿,這怎麽行,剛才我沒好意思說你,完全的底氣不足,做事沒有耐心。”李銀針提著肉皮說。

“櫻子不是我說你,要是在手術台上給病人手術,時間長就失去耐性,水準下降,那你永遠成為不了一個出色的外科醫生。你自己琢磨琢磨。”李銀針的表情很嚴肅,完完全全沒有了嬉皮笑臉的說笑。

方櫻子放下手術刀,站到窗前,麵前是一片高高低低的樓頂,霧氣彌漫的天空斜斜飄過來一群鴿子,這是城市裏一幅並不優美的風景,看起來缺乏生活的**。沒有歐洲空中花園的幽雅明麗和遠山近海的怡人清新,亦如方櫻子麵前讓人厭煩的豬肉。

方櫻子想到陳淺學主任每次做大的開胸手術,自始至終一絲不苟,毫不鬆懈,近六十歲的人,即使在手術台前站了一天,也從不喊累,也從不露出疲憊的神情。因為他知道,隻要站在手術台上,一點疏忽就可能造成手術的前功盡棄,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損害。鮮活的生命,比一切都重要。錢木也是如此,即使在失去唯一的生活伴侶丁丁的時候,也沒有因為痛苦難過而在手術台上有絲毫懈怠。康健也是如此,即便到了關腹縫皮,接胸腔管的最後步驟,也會認真縫合好最後一針。

方櫻子重新走進來拿起手術刀,這一次,就像麵對手術台上的病人,謹小慎微地開始了剝離。旋完了最後一片皮,方櫻子的腕子都僵了。她扔掉手術刀,上去就踢了一腳沙發上的李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