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櫻子接過辛道夫董事長的醫保卡，打開電腦，劈裏啪啦，一遝化驗單鑽出了打印機。
“明天六點半來醫院抽血，現在去找值班護士問她們注意事項。”方櫻子把化驗單遞給瞪著眼睛看著她、香氣襲人的香奈兒女人。
“六點半？太早了吧？”女人耷拉著臉。
“爸，明天我替你開董事會唄。”一個梳著油亮背頭，身形微胖，戴著一副藍色大框眼鏡的男孩對辛道夫說，顯然，這是他的兒子。
“你都不知道在會上說什麽。”香奈兒女人白了男孩一眼。
“我就訓他們唄。”男孩自得地翻了一下眼睛。
“問下值班護士，他們讓你幾點來就幾點來。”方櫻子對辛道夫說，她打算去忙別的事情，這位董事長大人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方櫻子知道今天前夜是艾葉值班，後夜是何嘉，他們幾個人值班死碰。
“朋友，加個微信。”
戴藍色大框眼鏡的男孩兒向方櫻子努努嘴。方櫻子覺得這個男孩實在有點二，說話做事有點不著調。
“對不起，我沒有微信。”方櫻子笑著說。她也編瞎話不眨眼了。
“啊，還有沒有微信的人，太奇葩了。”男孩搖著頭遺憾，仿佛碰到了上個世紀的人。
不一會兒，方櫻子就聽見護士站傳來女人的高聲驚歎。
“六點？你讓我們六點來？這麽早？”
方櫻子聽完撇嘴笑了，心想，嫌六點半早，哼哼，看護士讓你幾點來。
“不早，我們三點就開始幹活,配點滴，融藥、換引流袋，做術前準備，插尿管、下胃管、抽血、發藥，測早八生命征，打早八肌肉針、寫交班等等，不然幹不完。”艾葉不抬眼皮不喘氣，語速極快，口氣毋庸置疑，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邊說變熟練地撕下化驗單的黏貼條，把小條粘在試管上，然後插在試管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