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

他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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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雲自從那一天與秋水慪氣,再也沒有來過。印荷葉心懸著,老是催秋水去看看,秋水就是不肯。雙方都屏住了一口氣,事情就僵在那裏。

這一天,印荷葉又嘀咕:“秋水,你去廠裏看看,幾步路,抬腿就到。”

秋水說:“不去。去了還不是吵。”

“你們一見麵就抬杠,像雞見了蜈蚣。往後結了婚,怎麽過日子?”

秋水說:“看這樣子,結個屁婚。”

印荷葉說:“瞎講!你二十九了!光陰都誤了!你趕緊去一趟。老是躲著不打照麵,不越來越生疏啊?快去,我求求你了,我的小老子!”

秋水見媽媽這樣痛苦,隻好去了。

秋水來到鋼球廠。他第一個碰到二萬。二萬穿一件髒死人的褂子,臉上盡是油汙。二萬老遠就喊:“韓老師來了!你是來找冬雲的吧?”

秋水愣了一下才認出他來:“她在哪塊?”

二萬說:“你真是官僚主義啊,連女朋友住哪塊都不曉得。”

這話又讓秋水傷心了。冬雲從來就不讓他來廠裏。冬雲不讓來他就不來,他也不想見到那幫人。

冬雲的房間就在廠長辦公室隔壁,綠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

秋水敲門,屋裏沒回應。再看廠長辦公室,桌上的茶杯還冒著熱氣。

二萬說:“哦!你看我這記性,她今朝,好像休息!”

秋水想:隻有到她家去了。

天氣真好,天空湛藍,白雲像貴婦人一樣悠閑地飄**。

一路上,秋水思緒翻飛。也許正如媽媽或者劉書記所說,我是男的,胸懷應該比大海更寬廣。也許又正如先父所說,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我又沒有得罪冬雲,她曉得我對她一片癡心,還不至於那樣絕情。說不定病根子就在我身上,是我好虛驚,瞎猜疑。

秋水這樣想著,已走到山腳下。

嗬,當年,我不是在這裏第一次吻她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