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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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出來了,這一切都是一個病人所為!我們開始並不是心知肚明,一個老者,一個病人,怎麽都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動靜啊。可事實越來越清楚,我們受不了別人窮追不舍地找尋真相,不想給別人留下恐怖家庭的印象,更不能讓別人家的孩子繞行我們家門,我們必須要有所擔當的。

在我心裏,除了藍校長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藍校長來到美國後才消失了的人,準確地講,他不能算是一個人,應該是一群人,是他們讓我們筋疲力盡。這群人是藍校長的部下,或者是他的學生,這群人叫慣了藍校長,尊他為師,卻沒有一同來美國,藍校長沒人叫了,中斷了,風光不再了。多少年後,當他得了重病,我,一個貌似他部下的人,突然開口叫他藍校長了!他聽罷,像魚又回到水裏,像鬧鍾又上足了發條,突然就精神矍鑠起來,突然就向我的酒瓶裏撒了半包食鹽,突然就朝我的水餃裏吐進一口老痰!肯定不止那一次,不知道被我吃進肚子裏多少次呢!我回憶著,以前的每一頓飯都變得可疑起來!

我並沒有打算除草的,但莫尼卡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是霸王硬上弓,不幹也得幹,邊除草邊感慨,美國人的熱情加上莫尼卡的客氣,要把養病在家的我給累死,我大概不太可能活著回中國了。我躺倒在野草裏胡思亂想,感覺藍校長那口水裏的癌細胞已經在我的血液裏擴散,四處找落腳地,我的肝髒應該是他們的突破口,那裏有一堆肝火正旺的脂肪肝呢,我都感覺到了來自那裏的隱隱疼痛,我要死了,在這枯燥的美國西部,我汗水加淚水縱橫交錯,這都什麽事啊!

除草機打不著火,沒有燃油,火石也磨光了。我用手割草,起了幾個大泡,我起身回屋,我不幹了!要死也不能讓烈日暴曬的!當我一覺醒來,窗外傳來一陣陣除草機的轟鳴聲,我扒開窗簾,隻見一個戴著墨鏡的白人男子,有力地推動著除草機在野麥地裏出沒,不遠處的檸檬樹下,藍校長站著看,衣服隨風飄動,幹瘦得像個吊死鬼。我走進廚房,大聲問藍太太,“外麵的白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