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嶺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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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靈到了第五天晚上了,也就是最後一個晚上了,前麵每個晚上都有一個村幹部在這兒陪著我。我覺得心裏有所不好,有所不合情理,然而他們那份心情總在深深地打動我,作為一個村裏的領導是這樣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除了給我經濟上減去了壓力之外,在人情上還能做到這樣細微入體,這真讓我感動萬分。我知道在這裏做一名村幹部不容易,做好一名村幹部更不容易,尤其在今天這環境下就更難。他們真正是人民的公仆,是人民的勤務員。晚飯後,我在想著想著,突然新哥來了。新哥站在我麵前在說,“小牛啊,你還愣著做什麽,咱們也就先把鋪蓋兒準備好,到時等鑼鼓班子散了,咱們就可鋪下來。”我轉臉了看,站在我麵前的正是新哥。見到新哥今晚來給我一塊兒守靈,我實在是過意不下了,這個情我實在怕領的啊。他這麽大年紀,六十了,比我大上好幾歲,加上他身體又不太好,另外,我守靈睡著的地方是在地上。我便說,“新哥這怎麽好意思,我怎麽對得你住,你這麽大的年紀還在跟年青人一樣,這實在有些讓我過意不下去,今晚你就回家睡,免著了。”我的話剛完,他便接上說,“本來看起來這是件小事,我今晚守不守夜也無所謂,但是我們村委會支部訂下的是紀律,是製度。既然是這樣,我就要帶頭遵守執行,紀律製度就是鐵打的,你鬆弛一下,他就會鬆弛兩下,其他人就會鬆弛三下,到頭來紀律製度就會變成了一張廢紙,整個幹部隊伍就會變成一盤散沙。”說到這裏,新哥便在樂樂地說,“小牛哦,過去你小的時候經常與我睡在一起,那一次你跑掉了牛躲在牛棚裏不肯回,我那一晚就和你睡在那裏,少年時代多好玩啊。而今我們倆又睡一晚,這有什麽不可以?再說我們倆睡了這晚,今世還不知道有不有可能還再有一晚睡在一起?小牛哦,來,我們倆就得要珍惜這晚。”聽了新哥的話後,我不由得笑起,也滿口答應了他的要求。他聽了後,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