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陵山中的這座古墓顯得尤為與眾不同。它高達十米,其色如鐵,方圓三步內無論春夏寸草不生,所以當地百姓都叫它“鐵球墳”。張克己知道那是兩漢前古人慣用的“夯土成墳”所致,但為什麽這個王侯級別的大墓會孤零零的坐落在荒山空穀,他曾翻遍《縣誌》也毫無頭緒。
吃過飯,一行人在和煦的春光中向山中進發。師爺不停地向耍猴人打聽那顆寶石的色澤、款式,一邊聽著,一邊和張克己交換幾個眼色,兩人的心中早已波瀾大作!
這裏和北方的光石山不同,豐厚的泥土滋養出漫山遍野的野花,幾乎讓人無處下腳。藤蘿從斷崖上縱身而下,將幾處狹窄的山路封得水泄不通。人們隻能揮舞著長刀“且戰且行”,二十多裏山路竟走了堪堪半日。
喝過山泉,啃過幹糧,下午的紅日已被山額遮去了一半。準備出外獵食的饑獸正在洞口磨礪以須。聒噪了一天的野鳥現在已沒了精神,在低垂至人頂的樹枝上梳理著油光閃閃的羽毛。
老劉一馬當先,手中的木棍左右開弓,在綠草叢中撥出一條路來。他不時地吆喝著:“大人,左邊有蛇!”“大人,右邊有蠍子!”仿佛張克己是個三歲孩子,沒了他便寸步難行。張克己剛想叫他噤聲,他卻突然喊道:“哎呀,那不就是嗎?害得老子們尋了一天!”
果然,在塊平整得幾乎不像話的山坪上,一座陰森的古墓如同打盹的巨獸般蹲在那兒。張克己讓眾人止步,自己圍著古墓轉了幾圈兒。指著上邊一處桌麵大小的方形痕跡說:“你們快來動手,把這兒挖開,要快!”
眾人見張克己臉色凝重,不敢怠慢。一時間“長刀與短棍齊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剝掉了古墓的一塊“皮囊”。小毛子正在揮汗如雨地鏟土,突然從棕紅色的膠泥中滾出一隻青黑腫脹的手來。他驚叫著朝後退去,險些撞到老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