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年前,春日的陽光慵懶地照耀著沅陵縣古舊的縣衙。一者“官不修衙”是官場多年秉承的慣例,二來傳說衙中的建築有特定的“風水”。在某個不知名的洞窟中還有條神通廣大的“靈蟒”,能保佑在職者平步青雲,節節高升。所以曆來的沅陵縣令總是抱定了“寧輸老婆不動院牆”的態度,一任這座始建於隋代的建築荒廢長毛。
所以當新簽的捕快小毛子在老院公的指引下走近二堂院子時,心裏隻剩下一個字兒“怕”。在這個年輕人的想象裏,那條粗如水桶的巨蟒正盤在頭頂的樹冠裏,不懷好意地盯著他。而那個彎腰駝背、手執紅燈的老人也隨時會轉過頭,露出張滿是尖牙的貓臉!
總算熬到了後堂,他快步來到張克己身前,單腿打千道:“小的小毛子給老爺問安!”
“深夜到此,別是又有了什麽案子吧?”張克己急問道。他的神經這幾日已繃到極點,這時實在不希望再有什麽“插曲”了。
“大人真是神機妙算!今夜我們這鋪夥計按師爺的吩咐加班查夜。走到屠萬貫屠員外家後門的斜街時,打燈籠的老四眼尖,看見有個黑影從他家的山牆上跳下來。小的們舍命去追,誰知那人竟跑得比兔子還快,三躥兩躍就沒影了。大夥這才回到屠員外家看看出了什麽岔子。在門房等了半晌才聽見裏邊有男女的哭聲。原來,原來……”小毛子顯然是想起了恐怖的景象,小小的五官幾乎瞬間擰在一起!!
“到底怎麽了?”張克己意識到要出大事。
“原來屠員外躺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掉了腦袋!”小毛子哆哆嗦嗦地說道。
“偏偏這個時候有如此之事!”張克己呆坐在椅子上,手指木然地敲擊著一旁的花梨木桌子。
“大人,”師爺一邊斥退小毛子一邊說,“姓屠的死得真不是時候。好在此人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家中沒半個人居官食祿。如今咱們給他來個一拖再拖,先把那檔火燎眉毛的事兒查清。到時屠家人分完了家產,個個去花天酒地,誰還會去管他是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