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多年前的大唐,已經須發斑白的李旦和他美麗如故的胡妃正在月下對酌。
一名小太監喜色盈盈地跑來,跪倒稟報:“上皇陛下,故金吾衛大將軍趙麟告老還鄉,當今三郎聖上特許他明早前來向上皇陛下辭行!”
“哦,就是那個因誅殺‘韋武亂黨’被我提了職的千牛衛小兵嗎?”李旦陷入沉思,“好,那就……”李旦話未出口,就看見胡妃在朝他切切擺手。於是話鋒急轉,道:“好是好,但朕這幾日偶感風寒,深感不適。趙將軍的心意朕領了,但這‘陛辭’就免了吧!”那太監聽了領旨而去,不知為何臉上竟顯露出一股怏怏的神色。
胡妃看著他那遠去的背影兒,冷笑一聲:“你那寶貝兒子又來試探你了。唉,明知道自己的父親宅心仁厚,連張柬之那樣的奸雄都不肯殺,最後還追封了事。為何還要處心積慮地來試探你呢?李郎,你這一生就是吃了‘老實’的大虧了!”胡妃說完將隻剝好的香橙拋給李旦,像是懲罰,更像是獎勵。
“你還是那麽頑皮,不記得嗎,咱們都老啦!”李旦接過橙子說,“自從三哥李顯死後,我對著天下社稷、榮辱得失都看得很開。老子不是說了嗎,‘夫權位不可以久居’,居必生禍!從誅殺太平後三郎的眼睛裏我看清了這句話的含義。雖然脫下龍袍,但換來了和你朝夕相處的機會,也算是意外的收獲吧,隻是,不知道……”
“你可是說恩人的下落?”胡妃也蹙起了眉頭。
“不錯,自從沅陵一別,那足智多謀、忠心可嘉的張縣令就再也沒了音訊。難道他真的是被奸人所害,埋骨荒山。抑或出走海外,逍遙異域?我但願還是後一種方好!”李旦哀歎著端起酒樽澆祭於地。
“是呀,我也覺得甚是虧欠於他,但陷身於漩渦之中的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報答他呢?隻能如此罷了。”胡妃也端起美酒澆祭於地,表達著自己深深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