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半個世紀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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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之後。上海吳淞口。一條萬噸級郵輪駛出吳淞口,迎著碧波傾浪向外海駛去。甲板上三三兩兩的人在走動,有人駐足迎風觀看海天一色的美麗風景,有人指指點點,有人竊竊私語,有人舉起照相機。這是一艘開往日本東京的郵輪片山丸號。一身學生裝束的鐵柏寒和頭戴禮帽扮作商人的呼延樵夫站在甲板上遙望家鄉方向。

鐵柏寒低沉說:朝廷已糜爛到底,病入膏肓,沒救了。

呼延樵夫回應:大清不會太長久,南方各地起義不斷,清廷已搖搖欲墜。

鐵柏寒盯住對方:你何時加入的革命黨?瞞得我好苦。

呼延樵夫淡然一笑:請理解兄弟的不說之情。你是皇上身邊的人,身份特殊,現在告訴你比早告訴你要好不是嗎。

鐵柏寒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有幾分道理。如果不是戊戌變法失敗,如果不是營救譚翤同等人被朝廷追殺,如果不是皇上被軟禁在瀛台,太多的如果把他逼上梁山。他何嚐不能理解對方的心境。

呼延樵夫望著對方棱角分明的麵孔,像對方這種秉性剛毅之人,如想轉變他的信仰,不經過一場大的甚至是危及生命的挫折是很困難的,幸好上帝眷顧了他,把他從賊船上衝下來。大清朝如大廈將傾,那些自比為擎天柱的人都是不自量力之輩,終將變成殉葬品。

鐵柏寒問道:現在可以把來日本的目的告知了嗎?之前呼延隻說讓他陪伴來日本旅行,散散心,同時躲避朝廷的追殺。他雖不能完全相信對方的理由,但還是默默地跟了來。

呼延樵夫表情嚴肅:大哥,不是小弟故意隱瞞,實是問題很重要,重要到不是你我的性命能夠承擔的。

鐵柏寒目光落在遠海深處:我不是嚇大的,但說無妨。

呼延樵夫環顧四周低聲道:兩個目的,一來是請大哥幫助我護送一批錢款,送到同盟會負責人手上;二是想讓大哥見見黃興先生。恕未提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