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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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那个问题后,林辛豪也没有再得到博士那边的回复。至于还取不取任务对象的血液,他尚且不清楚,现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涉及到时空的禁忌,他也只能再等博士的通知了。

早饭就在与小男孩三言两语的对话中结束了,正准备把桌上的碗筷收拾时,林辛豪听到门那边有动静,外面是有人在掏钥匙的声音,估计是小男孩的父母回来了,这也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今天是避免不了见面的,也就是说任务从这一刻才正式开始。

在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林辛豪还挺期待小男孩的父母是何等的面貌,才会这么不负责,不尽到作父母的义务。然后一名中年男子将一个女人抱进了门,那女子化着浓妆,脸上的胭脂看上去像是在飘,身材妖艳,穿着暴露,有些袒胸露乳,一副喝醉的样子,嘴里说着胡话,已经神志不清了。

小男孩看到爸爸回来了,并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前就去迎接,甚至还有些害怕,躲在林辛豪的身后。或许这个男子的注意力只集中到他手中的那个女人身上,所以他也没看见站在正对门位置的林辛豪。而且男人也没有去招呼自己的孩子,像是当这个屋子里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以自我为中心,抱着那个女人就去自己的房间,很久都没有出来。

时间过去了很久,林辛豪也没去理会,他从那个男人一进门时,就看出那个女人并不是小男孩的妈妈,所以他也就不用像以前对任务对象的长辈一样,还那么毕恭毕敬的。狠人就要用狠招对付,至于狼人就要让他明白家庭的重要性。

不用说也能知道那对男女在房间里做什么,林辛豪也无所谓了。“贫穷生歹意,饱暖思**欲”,享乐的方式有很多种,也不外乎这一种,所以就让他们尽情地去享受这一晌贪欢吧。

只是一个大人的不检点,对于小男孩来说会增加很多负面的影响。要是可以,林辛豪真的想删除小男孩与他父母的记忆,从而让他脱离这个家庭。可这样有违道德,他能删除的只有这个时空的人类对自己的记忆,其他的他不敢乱来,不然就会严重破坏时空秩序。

直到中午,那对男女都还没出来,但这才到任务的初期阶段,所以今天有关那个男人的事只起到为后面任务作铺垫的作用,这并不是使小男孩变得快乐的转折点。林辛豪才刚来两天,距离一个月的任务期限还早得很,一切都不过是才开了一个头,还没那么快。

说是完成任务,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照顾小男孩,这也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林辛豪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寒酸的是基本上没有炒菜的食材,更别提有冻肉了。不过比较好的是冷藏柜里放有一袋饺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也算是一道美味了。

就利用这些,林辛豪就在厨房卖弄了起来,没过多久,他就做好了两碗饺子,只是小男孩的那碗要多一些。他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仿真机器人,所以也用不了消耗太多的食物。每完成一个任务,他都会回到未来储存大量的能量,然后当执行下一个任务时,那些事先储存好的能量都会在特定的时间段里自动提供给他,从而维持身体的各项机能。

“辛豪哥哥,你吃这么一点不会饿吗?”小男孩看到林辛豪的那碗只有几个饺子,而自己的却是满满的一碗,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不饿,你现在是长身体的年龄,应该多吃点。”林辛豪笑道。

“可你早上就把那个煎蛋让给我吃了,自己只吃了一碗稀饭,现在碗里就只有这么几个饺子,怎么可能不饿。”小男孩说道,“要不我再挑几个给你吧。”

林辛豪只能笑着,也算是接受了小男孩的提议,他也不好意思去拒绝,孩子谦让的美德就让他这样保留下来吧,如果拒绝了反而不好。正吃了几个饺子时,小男孩的爸爸像是受不住食物的勾引,便从房间出来了,脸上还带有难以消掉的红润。

“去给我也弄一碗。”男人连“你”这个称呼也去掉了,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便直接用了这种命令的语气,好像在他面前的不管是谁,都必须听他的一样。

小男孩被这个粗鲁的声音吓得不敢吃了,他立即放下筷子,缩在了一边。而一旁的林辛豪丝毫面不改色,依旧吃着自己碗中的饺子,当那个男人没有存在过。

“吃!”林辛豪拉住了小男孩,让他别管太多,只要吃自己碗中的饺子就可以了,但那个男人的声音对小男孩起着极大的威慑力,他像是畏惧声音里包含的那一分权势,所以一直犹豫不决,迟迟不敢下口。

晓涵的爸爸也当林辛豪不存在一样,也不管这个人是自己孩子的朋友还是其他什么人,走过来就坐在林辛豪旁边的那张椅子上,林辛豪翻了一个白眼他应该也没看到。

接下来这个男人直接把小男孩的那碗饺子端过来,准备独自享用。但还没吃到嘴边,林辛豪就抓住了男人那只拿着筷子的手。晓涵的爸爸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这个举动才让他对这个人引起了重视。

晓涵爸爸认为这个年轻人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要是自己动起手来,对方肯定占下风,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而且这也是个外人,总不能以大欺小吧,况且把人打伤了,还要付医药费,所以他也不想过多地去计较这件事,就权且当作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年不懂事。

“放手!”这么想了以后,男人有些后悔了,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力气会这么大,自己想要挣脱都不行,而且林辛豪越捏越紧,让他的手腕疼了起来。

“放手?可以,把这碗饺子从哪里端的就从哪里端回去。”林辛豪已经没把这个男人放在眼中了,没给他任何好脸色,“你是长辈,所以我敬重你。但这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资本,换个角度去想,不然你的晚年注定凄惨。”

事态已经激化,到了一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小男孩在林辛豪身边委屈巴巴地看着,显得束手无策。他也知道爸爸的暴脾气,他害怕爸爸迁怒自己的朋友,所以小男孩现在能做的就是拉拉林辛豪的衣角,大概是示意不要激动,忍忍就过去了吧。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男人怒道,“请你搞清楚,这是我家,没叫你滚就不错了,还敢命令我。”

“呵呵,无赖的人总喜欢给自己找理由,你要吃自己去弄,这是我做的。”林辛豪也丝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饺子还是我家的呢。”男人本不想扯这些,但动手打人自己就失去了主动权,所以有趣的是男人跟林辛豪杠上了,“再说了,我吃儿子的东西,天经地义。”

“呵,就你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对晓涵不管不问,一切的费用都是由他妈妈支付的,家里连做饭的人都找不到,你孩子只能天天吃零食、泡面,你还有脸说天经地义,亏你好意思。”林辛豪已经不顾及男人的颜面了,正好饭桌上没有看笑话的人,今天就可以把小男孩平时不敢说的,也不会说的全部由自己说出来,“既然是天经地义,那请你去吃泡面。”

“你谁啊?膀子大管得宽是不。”晓涵爸爸也没有被林辛豪说得哑口无言,丝毫不甘示弱,“我告诉你,我怎么教育我的孩子还要给你说吗?小辈就要谦让长辈你难道不懂吗?我看你的家教坏透了,我让晓涵住在这个家中,还对不起他吗?”

说完这些后,男人立即看向晓涵说道,“你可以,翅膀长硬了,竟然找外人来教训我,你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小男孩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就连能给他安全感的林辛豪他也觉得不安全,所以他就跑开了。他觉得父亲真要动起手来,林辛豪是肯定吃亏的,而且也会波及到自己。可他只是一个孩子,对此也无能为力。在他小小的心中,也曾后悔过,他后悔让林辛豪进自己家中,要不是因为自己,他这个唯一的朋友就不会被卷入其中了。

小时候大人总喜欢摆出自己的架势,让自己的孩子做这做那,渐渐地就成了一种习惯,认为什么事都是理所应当,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得寸进尺了。这就是一个恶习,就好比你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多管闲事,也总会有越界的一天,某些悲剧的源头都是从这样的习惯开始的。

梦想的幻灭,信心的打击,都是由大人的架势引起的。大人做不到的和想要做的,不管孩子愿意不愿意,都逼着孩子做,一代又一代,像是一种无限循环,换个角度来说,更像是某种打击报复。孩子对某一件事的热情被浇上一桶冷水后,使之厌倦,过了一段时间,又让他们重新拾起曾经的热爱。带有功利性质去决定他们的兴趣,是不会有太大的建树。

在这般惆怅的青春中,就会有叛逆的岁月,发酵成一壶浓烈的酌酒,浇在伤痕累累的心上。使之疼痛、心碎,然后渐渐麻木,从而坚强,并开始接受现实。我们都曾有这样的经历,被大人的架子所限制,知道了社会的残酷,然后把这一份经历又施加到下一代的身上,活得多么像一条狗啊。

林辛豪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鄙视这种麻木的教育,从某种情况下来看,这很残忍。像是被迫抽取身体中的一部分,好不容易适应了失去的感觉,又强行装回去,其中的痛苦想必也是不言而喻。而这个男人都不管晓涵的一日三餐,并且还要来抢吃的,这已经不是架子的问题,而是丧失责任心后,心中的霸道在作祟。从这件事上,晓涵被父亲吼两句就被迫听话了,那么其他的事情就更没得商量,也不会有选择权。

这还真像是在圈养一个动物,从喜欢到厌倦,再到最后的不管不问,好在没那么残忍,没有将其抛弃,扔到外面让他们流浪。可林晓涵是人,而并非动物,更不是孤儿!

“要是人人都不用通过预备家长的考核,并还能当父母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林辛豪说完这句后,就朝躲了很远的林晓涵喊道,“晓涵,到我身边来,不用怕,我在这儿呢。”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用说教的方式是行不通的,但他也不想让小男孩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男孩最终都要超越自己的父亲,如果是因为父亲的霸道、不讲道理、脾气火暴就躲避的话,那么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被这座山压着,甚至没有喘息的机会。所以他必须要让小男孩面对这一切,才能打破如今的僵局。

可林辛豪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小男孩还是无动于衷,男人见了,开始嘲笑他,“他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他能听你的就怪了。”讽刺完后,男人朝着晓涵吼道,“晓涵,给我过来。”

虽然过于害怕,但是小男孩不敢不听父亲的话,还是慢慢地走过来了。

“看到了吧,只有这样才管用,孩子才会听你的。”晓涵的父亲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嘲笑着林辛豪。

林辛豪听了此话,开始冷笑,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父亲很搞笑,连基本的状况都分不清。一个长期处在家暴的家庭,孩子为了少吃点苦头,只能唯命是从,这并不代表孩子是愿意听你的,他们无非是迫于无奈,只能选择妥协。

“你笑什么?”男人有些不明所以,现在是自己占上风,他不知道林辛豪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笑你是一家之主,还有这样的癖好,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还当着自己孩子的面,提错误的教育之道,恬不知耻,脸皮可真厚。”说完后,林辛豪继续冷笑。

男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本来不想惹事,但这句话是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那只拿着筷子的手不能挣开,可另外一只无处安放,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就听到“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脸上,只听到有人疼得“嗷嗷”直叫,一旁的小男孩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他还以为父亲的那一巴掌打在了林辛豪身上,这让他恨不得马上去推开父亲,但毕竟自己年幼体弱,所以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哪家的熊孩子,竟然敢打我。”男人瞬间暴跳如雷,气得咬牙切齿。

“不是我打你,请你看清楚再说话。”林辛豪很随意地说道。

男人仔细一看,的确是自己的手扇了自己一耳光,可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不可能笨到自己打自己的。只见那只准备打人的手被林辛豪抓住,也正是这只手扇到了自己,令他哭笑不得。

“私入民宅,意图不轨,小心我报警。”现在男人两只手都被抓住,他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不好惹,所以说话的语气就蔫了。

“报警?好啊,你快报。”林辛豪与男人双目对视了很久后,就把男人的手放开。

晓涵爸爸的双手得到释放后,正想掏出手机,却突然觉得双手麻木,像是失去了知觉,双脚僵硬,跟被定住了没什么区别,浑身动弹不得,只有意识是清楚的。可怪就怪在他的意识里感觉浑身都是力气,但就是使不出来,如同植物人的状态,在意识中觉得自己还有力气,其实已经丧失了太多的能力。

“妖孽,你对我干了什么!”男人的意识中是在挣扎的,但就是摆脱不了禁锢,他有点信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外来客了,这样的能力不像是人类所拥有的,就算是定身术也要用手才能进行点穴,可林辛豪就看了他几秒,他就这样了,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会怎么样?想想他都有些后怕了。

精神控制,时空的禁术之一。其实这是由科技决定的,通过微生物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一个人的肌肤,进入大脑皮层并麻痹神经系统,利用意识的遥感技术,切断那部分的感觉神经弧,达到阻拦反射弧的目的,使之不能产生知觉反应,令人动弹不得,这些都是零点几秒钟便能完成的事,从而控制对方很长一段时间。反过来也可以改变反射弧,通过这项禁术控制别人的行为,并由自己操控。这也是博士的贡献之一,但这项技术是被严加控制的,不能胡乱使用。每次出使任务时,博士都允许林辛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使用三次禁术,在遇到无法解决的突**况时,便能自己决定使用权,以此顺利地完成任务。不过每一次使用,都要给博士发送一则情况说明,这也是博士放心让林辛豪使用禁术的额外条件。

“博士,我这一次其实可以不使用禁术,以往但凡需要我出手的,都是那些流氓小混混,这些都很好对付。可这次是晓涵的父亲,作为最起码的尊重,我不能自己动手打任务对象的父亲。这是间接与任务有关系的人,而并不是外面的社会人士,要是这次我动手了,估计会影响时空秩序。对比了一下,我才使用了一次禁术,这样便能减小损失。”林辛豪在脑海中想了这段文字,然后通过意识传入到研究所的中端通讯系统中,博士到现在也没给他回复,也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但发了这段情况说明后,博士自然会看到的。

林辛豪看着这个动弹不得的男人,心情有些不爽,毕竟三次的禁术机会,就这么用掉了一次。以前出任务时,再严重的危机都没有使用禁术,而这次他却留了余地,也给了这个男人一分面子。林晓涵在这里,他也不想孩子的父亲在晓涵面前太难看,这样解决就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只是林辛豪没有忘记出使任务前,博士对他的反复叮嘱。博士说这次的任务不简单,可能会遇到很多危机,所以禁术要省着用,不然发生大事就没有任何办法了。这点他还是有数的,现在使用了,要是下一次遇到不是危及生命的事情,他便不会再像今天这样白白浪费使用禁术的机会了。

“没什么,不过是普通的点穴罢了。”林辛豪回复道。

“快给我解开!”男人还在挣扎,但依旧是纹丝不动。

“道歉!”

“你有病吧,是你不讲道理在先,还把我给禁住了,还想我给你道歉?”男人更气愤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服软,但他嘴上还是有那种骨子里的倔强,完全不服输地说道,“你做梦。”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给林晓涵道歉。”林辛豪不管男人说了什么,这点他是不会退步的,“要是你想一直这样,我就成全你,我走了,不用送了。”

“等等!”男人还以为是要跟林辛豪赔不是,却没想到对方是要让他跟自己的儿子道歉,这个要求他还是能接受的,但看到对方是真的要走,他心里一下就慌了,便赶忙叫住了林辛豪。

林晓涵在旁边有些稳不住了,他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还是挺可怜的,所以便又拉住了林辛豪。可能这天底下有一种潜在的原则,就是父母做错了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如果说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那么融亲排外也是生物本能。在大环境的趋势下,纵使亲属和家人有错,也会不经意地站在他们那一边。

“哥哥,你能解开爸爸的封印吗?”林晓涵委屈巴巴地请求道。

被小男孩这么要求,林辛豪也只能照做了。因为想要任务对象变得快乐,就必须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不过这样的要求像是宽恕了以前的一切,小男孩的父亲不仅家暴,而且还有酗酒的习惯,这个孩子在家中没少受罪,这让他不明白晓涵为什么会让他这么做,自己帮晓涵出了气,不是应该会偷偷高兴一下吗?只是“封印”二字用在这里,自己就像是动画片里面的反派角色,晓涵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晓涵,你快给爸爸说两句好话。”男人光是对小男孩做出一副求饶的样子,其间还笑容满面,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次还真不能坚守原则了,小男孩都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林辛豪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让这个男人给晓涵道歉。他又与男人对视几秒,感觉双方的眼神中都能看到火星四射,接着男人便觉得自己能动了,浑身充满了力气,可接下来男人做的举动是林辛豪不曾预料到的。

晓涵的爸爸一脱身,他就一把抓住林晓涵,掀开裤子就往屁股上打,还好林辛豪反应快,又把他的双手抓住,这才得以让晓涵躲到了厨房的门后。

“你还真的是记不住教训啊,还想被我定住一次吗?”林辛豪用禁术来威胁这个男人,但他不会真的用了,不过自己现在又这么一说,男人是肯定不敢再乱来了。

“那你放手!”林辛豪马上就放开了,因为在他面前,一个人哪怕有十只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放开这个男人,晓涵的爸爸也不会再有任何举动。

“算你狠。”男人现在是有怒而不敢发,但还是恶狠狠地指着林辛豪说道,“咱们走着瞧。”说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奉陪。”反正一个普通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林辛豪也没有放在眼里。

眼下的问题算是解决了,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从今天和小男孩的父亲发生的冲突来看,这并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行为,甚至反常得不像话,为了一碗饺子就争得鱼死网破,犹有饿狼扑食之状,要是自己今天不在这里,恐怕小男孩煮了饺子也得饿肚子吧。

况且小男孩将那道问题回答得如此完美,这也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从多方面的数据分析,晓涵在学校里的表现也一般,照理说是答不了这么多的。今天是怎么了?这样的状况出乎他的预料,还是说真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这一切,才使得时空如此不稳定?

“晓涵,你过来吧,没事了。”林辛豪向躲着的小男孩喊道,“快来吃饺子,再不吃就要凉了。”

小男孩还是有所警惕,他在厨房的门后露出一个脑袋,像是在打探外边的情况,在确认好没什么动静以后,他才走到饭桌上,端着那碗温热的饺子吃得津津有味。

林辛豪看着小男孩的吃相,发现了他脸上绽放了笑容。看来自己做的都是对的,但离问出“你快乐吗?”这一句话还是有一段差距,总之情况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午饭就在这样的小插曲过后,才算是开始了。不过晓涵父亲的那间卧室动静很大,待他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男人打开卧室的门,手上提着几口袋的东西,拉着那个女人就走。

那个女人似乎还没睡醒,妆容也乱了,衣服也没整理好,满口都是抱怨之词,“你疯了,我才来就要走,你不是说好要跟那个女人离婚吗?现在怎么了?占了我的便宜后就怕了?”

“你小声点,是唯恐天下不乱吗?还是怕知道的人太少了。”男人扯着嗓子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不过今天必须要先离开这里!我一时半会儿给你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说完后他便拉着那个女人夺门而出。

“你吼我干什么……”声音就在楼道处戛然而止了,林辛豪听到后,又是一阵冷笑。

“辛豪哥哥,谢谢你。”小男孩嘴里还嚼着饺子,这句话在不经意间说了出来,传到了林辛豪的耳中,他看晓涵将饺子吞下后,男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漫长时光里的无限触动,回忆瞬间里的无限温柔,其实一直都在,但这些像是梦中的幻境,过去后就摸不到、抓不着,惹得人欢喜,也让人气。昨天已恍如隔世,伴随着恒河里的落日,以及本该存在的星辰,经历了一场梦,醒来后全都不见了,只有等到下一次睡着后,这些才能触手可及吧,不然就离自己太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