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

#15.他被請進了海上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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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奔馳轎車,又坐上了豪華遊艇,也沒弄清楚請他的是什麽人。當他遠遠地望見海麵上漂浮著一座宮殿時,還以為是海市蜃樓。當遊艇快靠岸時,他才知道自己看花眼了,原來是座具有歐式風情的豪華莊園,有北、東、南三個門,南門連接著一個小型碼頭,停放著一艘快艇和兩艘摩托艇。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這座碩:定的莊園不是建在陸地上,而是漂浮在海麵上,就像一艘靠岸的大船被幾十根繩索固定在岸邊的岩石上。他心裏暗歎,真是一座海上花園啊!登上小碼頭後,滿目都是精心修剪的奇花異木,沿著一條木質長廊往前走,迎麵是一座雅致的二層別墅,大門前矗立著兩座石獅子,一位氣度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前恭候他,此人身著墨綠色真絲T恤衫,米色休閑褲,眼神深邃,麵色紅潤,給人的感覺像個深潭,不可捉摸。他一下子就被這個人儒雅的氣質吸引住了,心想,莫非這就是這座海上宮殿的主人?還真讓他猜著了,不過他還有個意外的驚喜,此人正是他正在尋找卻一直摸不到蹤跡的億萬富翁何許人。兩個人似乎都仰慕已久,一見麵就特別投緣,見他對這座海上宮殿頗感興趣,何許人興致勃勃地邀請他參觀。他隨著何許人沿著通往池塘的木橋一邊走,一邊問:“我還以為上了海上宮殿一定有暈船的感覺,但是上來以後並不覺得晃動,聽開遊艇的小夥子說,潮漲潮落也非常穩固,你是怎麽做到的?”一隻白色的海鷗,揮動著鐮刀般的翅膀,迎著太陽飛入藍天,兩個人走卜木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標準遊泳池,旁邊還有個供人休息的涼亭,一方茶幾,幾張沙發,可以品茗觀海。何許人一邊示意他到涼亭坐一坐,一邊說:“不瞞你說,這座海上宮殿由四塊巨大的漁排組成,約有三千多平方米。別墅周邊的纜繩都是進口的,每根纜繩中部有一千公斤重的鐵錨,整個別墅由四十個鐵錨固定。為了保證別墅能浮在水麵上,其底部由三千多個泡沫墊子托起,你說它能不穩嗎?”兩個人走進涼亭坐在沙發上,服務小姐上了茶,他一邊品茶一邊問:“鬆開那些纜繩可以離岸嗎?”一陣海風襲來,空氣中有一股鹹鹹的味道,遊泳池藍色的水麵上映襯著天空中一朵白色的雲翳,何許人望了一眼涼亭後麵有兩個籃球場大的跑馬場,得意地說:“當然,完全可以根據需要在海上漂浮。”他臉上仍然掛著對這座海上樂園的好奇,微笑著問:“要是遇上台風呢?”無風無浪的海麵上潮水保持著陰險的湧動,海鷗滑翔著,尖叫著,何許人的目光隱含著笑意說:“當然,每次台風都會吹爛很多東西,修複至少幾十萬。”遠處的大海藍得不可思議,潔白的雲朵在天空中悠悠飄浮,他覺得自己也像是飄浮在半空中的雲朵,不可思議地慨歎道:“看來每年的修複費用不是個小數目啊!”何許人揚了揚手,臉上掛著無所謂的微笑,呷了一口茶,品味著茶水在舌尖上留存的茶香說:“錢對我不是問題。”何許人的語氣雖然很平和,但他昕了就像心裏被狠揍了一拳,莫名的嫉妒讓他在內心暗罵道:“狗日的暴發戶!”但臉上卻掛著陶醉的神情,用諂媚的口吻說:“當然,你是億萬富翁。不過,這裏是不是太靜了,總要搞一些活動吧。”他以作家的職業習慣,一向善於捕捉別人的靈魂,但是在何許人麵前他覺得有一種氣勢壓得他喪失了敏銳,他記得在他的朋友圈子裏,有一位暴發戶,錢多得反倒抑鬱了,找他傾訴時,他才明白,原來這位仁兄苦於死後別人會忘記他,於是他給出主意,讓他寫書,告訴他立言可以不朽,他的朋友愁眉苦臉地說:“我哪兒有這個本事。”他嘲弄地說:“你這麽有錢,還愁槍手?”想不到沒過幾年,暴發戶竟然成了家喻戶曉的著名作家。“眼前這位何許人神神秘秘地將我接到海上宮殿,絕不會是請我來欣賞風景的,看他儒雅的笑容背後似乎蘊藏著某種秘密,會不會他就是《白道》的作者呢?以他的實力雇一個槍手班子易如反掌,要想將我了解個底兒掉也非難事,而且看他一副隱士的做派,沒準幹的是見不得光的生意,會不會是幹盜版的?對,很有可能,東州市的億萬富翁我大多知曉,卻從來未聽說有叫何許人的,莫非此人是東州最大的盜版商?”何許人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心理活動,用一種藝術家的口吻說:“海上宮殿是我創造的一件藝術品,目的就是為了享受寧靜,寧靜是一種美妙、奇異的東西,沒有靈魂的人是無法消受的,因為寧靜是一種美,而要享受美必須有一顆遠離浮躁的靈魂。當然來朋友時,我也會搞一些時裝秀,或者昆曲表演之類的節目,晚上也會燃放煙花助興。”陽光宛如潮水般衝洗著海上宮殿,他陰鬱的心理也被何許人的一番話說得豁亮起來,他斷然否定了剛才的胡思亂想,心想,一個懂得美的人不可能幹盜版那種苟且之事,便附和道:“要不古人講寧靜可以致遠呢,其實美是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啊!有能力認識美的人才有尋找到自我的可能啊!”何許人聽罷爽朗地笑起來,愉快地說:“走,到我的酒吧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