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

#16.我越來越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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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小李子尋找屬於自己心中的美的時候,王林陷人了性的泥潭。我感覺他有一種返回子宮的渴望。他當著我和小李子經常說:“不**不知道,一**才知道我們再也回不了家了。”在他看來,女人的子宮就是“老家”,就是他渴望回歸的心靈家園。然而正如人類再也不能複歸原始生活一樣,王林再也不能回歸母親的子宮。於是墮落就成了**僅有的意義。他的口頭禪是:“**,**,不做怎麽愛?”**幾乎成了他精神生活的全部內容。王林變了,變成了我不認識的另一個人。但他卻渾然不知。我也曾譏諷他:“你的那根屈就像一條蛆。”他卻不以為然地反駁說:“難道這不是現實嗎?”我不屑地說:“你就不怕爛在肉裏。”他卻振振有詞地說:“爛掉也是一種涅槃。”我揶揄道:“都是他媽的錢燒的。”他卻嬉皮笑臉地說:“有錢才可以製造汽車和飛機,甚至是宇宙飛船。”我被激怒了,激動地說:“卻不能製造出詩歌和靈魂。而沒有詩歌和靈魂人類是什麽?”我記得王林和孫蘭蘭剛結婚時,他經常跟我說,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了孫蘭蘭。而孫蘭蘭也曾經和我老婆說過,王林是她這輩子的最愛。我老婆逗趣地說:“男人大多是言不由衷,王林要是騙了你呢?”孫蘭蘭竟然語出驚人地說:“那我就死給他看。”然而孫蘭蘭發現王林背叛她的蛛絲馬跡後並沒有死給王林看,而是先找到我和我老婆哭訴。話裏話外並沒有譴責王林,倒好像我是他不幸婚姻的罪魁禍首似的,也難怪,當初畢竟是我將她和王林撮合到一起的,看著孫蘭蘭的可憐狀,我內心還真生出幾分負疚感。不過當她講到有一天她回家,發現家裏的哈巴狗和波斯貓正在搶東西,她分開兩隻爭得不可開交的畜生後,竟然發現,它們爭的是一隻**時,我老婆再也忍不住了,剛喝到嘴裏的一口茶一下子噴了出來,嗆得咳了好一陣子。我盡力憋著笑問:“一隻**能說明什麽,該不是你們倆用過的吧?”孫蘭蘭情緒激動地說:“我們從來不用**,很顯然是王林在家偷雞摸狗時用過的。”我老婆被嗆得咳出了眼淚,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興許是你們家養的一對畜生從外麵弄回來的呢。”孫蘭蘭竟然矢口否認這種可能性,她說她從不讓她家的狗和貓出門。其實以我對王林的了解,我斷定**?定是王林在家**時遺漏的,但是我腦子裏仍然固守著中國人的傳統觀念,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因此我極力為王林辯解,想盡辦法往兩隻畜生身上推責任,我老婆和我的觀點一致,她甚至推測是家裏門沒關嚴,狗或貓偶爾跑出去,從鄰居擺在門口的垃圾袋裏叼出來的。孫蘭蘭一張嘴辯解不過我們兩張嘴,也隻好姑且相信了我老婆的推斷。可是她隨即又抹著眼淚哭訴了王林拈花惹草的另一個事實。有一天王林出差去海南,剛好趕上他的生日,孫蘭蘭送他去機場,安檢時王林尿急去了洗手間,將手包交給了孫蘭蘭。手包裏除了現金和信用卡外,還有手機,王林剛走,手機就發出了短信提示音,她好奇地拿出手機查看短信,頓時驚呆了,短信竟然是報社一位女記者發來的,無非是祝王林生日快樂,一路順風,然而不僅語氣令人肉麻,而且稱王林為“親愛的老公”,她頓時火冒三丈,等王林從洗手間回來,她強忍怒火讓王林解釋,王林當時百口莫辯,孫蘭蘭二話沒說,扇了王林一個大嘴巴。孫蘭蘭講到這兒戛然而止,她發出了半是哽咽半是抽泣的聲音,胸部一起一伏,委屈到了極點,我和我老婆誰也不忍心再問她後來兩個人是怎麽收場的,但是這件事確實是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孫蘭蘭閃動著掛滿淚珠的睫毛看著我,意思是說,看你還怎麽為他辯解。即便如此,我仍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說:“我覺得那個短信說明不了什麽問題,男女之間打情罵俏是常有的事,何況王林是報社的領導,女孩子向他獻媚並不稀奇,關鍵是他自己是不是把握住了自己。我辭職前也經常接到這樣的短信,但僅僅是打情罵俏而已,並沒有別的。”沒想到話還沒說完,我老婆就急了,醋海翻波地說:“你還想有什麽,你是不是特想有什麽?你今天跟我說明白,怎麽證明你和她們沒有別的。”結果我越解釋我老婆火越大,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吵得孫蘭蘭灰溜溜地走了。結果孫蘭蘭剛走,我老婆就笑了,搞得我一頭霧水,我老婆一臉得意地說:“我們不吵,她能走嗎?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和王林走到今天還不是錢鬧的。雖然她是來向我們討主意的,但是她用死要挾王林都無濟予事,我們又能給她出什麽主意呢?”我這才想起來,孫蘭蘭曾經跟我老婆說過,王林要是欺騙她,她就死給王林看。我想王林對這句話?定聽得耳底都有繭子了,對一個認為愛即占有的女人來說,唯一具有神聖意味的就是她的肉體,當她的肉體在她丈夫的眼裏不再神聖後,她還剩下什麽?或許正因為孫蘭蘭意識到自己一無所有了,才釆取了極端行為。她竟然雇用私家偵探,將王林和那位女記者堵在了**。仿佛就是為了摧毀僅存心中的最後一絲幻想似的。當她親眼目睹了自己的丈夫一絲不掛地像驚弓之鳥似的抱著屁股白花花的女記者時,她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了。我是在孫蘭蘭服毒自殺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搶救時,才得知消息的。當然是王林給我打來的電話,他是用嘶嚎的聲音告訴我的,就好像他在夜晚誤人黑森林遇上了狼群。當我和我老婆還有小李子分別趕到醫院時,孫蘭蘭隻能靠呼吸機維持心跳了。當時王林見到我們,兩隻手舉在半空絕望地說不出一句整話來。好像他悲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我們趕緊向主治醫生詢問孫蘭蘭的情況,主治醫生歎了口氣說:“其實病人早已腦死亡了,是她的丈夫堅持不撤呼吸機的。”我心想這是何苦呢,便狠著心勸王林麵對現實。孫蘭蘭已經沒救了,與其用呼吸機讓她遭罪,不如讓她安靜地去吧。王林痛苦無助地嚎道:“醫生,再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