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葩幽怨的掸开元贞的咸猪手,片刻后,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谁让我遇上了你这么个冤家?你是我选定的丈夫,这辈子就是你了!”
她走到水边,清冽溪水,倒映着她窈窕丽影,“坏人,我美吗?”
元贞嘴角绽出一丝笑容,“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美……”
“那是我穿衣时美,还是不穿衣时美?”
“额……”
元贞尚不知如何作答,兰葩已经解开纽扣、衣带,露出羊脂、嫩玉的肌肤,眸中的冰寒化作点点柔情,“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形吗?当时的我,就是这幅样子!”
元贞如何抵受得住?冲上前,亲吻着她雪白的脖颈、美丽的锁骨……
整个白天,两人身子在这草丛中紧紧纠缠着。
当晚,元贞夜宿乃蛮营地,少不得,和兰葩又是一番云雨。第二天早上,元贞才向兰葩提出借兵之事。
兰葩柔顺的将小脸贴在元贞心口,柔声道:“你是乃蛮的驸马,也是乃蛮未来的王,乃蛮的一切都是你的!”
两百兵将很快点齐,尽是兰葩亲卫中的骁勇之士。元贞不想因为此事,引起乃蛮人和相州都督府的冲突,两百乃蛮军士,均扮作汉人匪徒。
两百乃蛮兵,在元贞安排下,埋伏在君黄山下一座土丘之后。正午时分,拂春所言的镖队果然出现。
元贞抬眼望去,一支百余人的镖队,押送着二十多大车,声势颇为浩大,不由得心下嘀咕,这运送的是何等贵重的镖物,居然安排这么多的人手?
右手并指如刀,当空虚劈,乃蛮兵弩箭齐发,箭如雨下,十几名趟子手顿被射伤。 一排弩箭射出,乃蛮伏兵尽出,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杀向毫无准备的镖师、趟子手。
一众镖师,应对奇速,抄起兵刃,抡刀便砍,冲在最前头的乃蛮兵,腰肢齐根而断。
两下一接触,元贞便觉察出不对。本以为镖局的镖师、趟子手都是些江湖人物,不会为了区区镖物而拼命,绝难抵当乃蛮精锐。谁想,这些镖师骁勇异常,勇悍绝伦,一霎之间,乃蛮人伤亡了数十人。
好在乃蛮人天生悍勇,并未因为敌人勇悍而退缩。当日元贞以三千戚军兵卒,打的乃蛮人大败亏输,事后乃蛮兵将皆认为元贞乃是凭巧计取胜,大多心中不服,这时有意在元贞面前表现自己,是以各个奋勇争先,唯恐落于人后。
惨烈厮杀过后,相州镖师尽都殒命,乃蛮人亦折损过半。
元贞暗暗心惊,他们护送到底是什么镖物,竟如此不顾性命?
带着好奇,打开第一辆大车,尽都是金灿灿、黄橙橙的黄金,一块块金砖,码放的整整齐齐。元贞心惊不已,打开第二辆大车,璀璨光芒,映入眼睑,尽是宝珠翠玉,锦灿异常。
而真正让他震惊的,却是余下马车,装载的竟是一具具精铁冷铸的精良铠甲!
细一盘点,镖局押送的铠甲数量,足足有上千具,足以装配上千精兵,难怪要安排如此多的人手护送。
元贞心中暗想:若果真如拂春所言,这些铠甲通过镖局,运往梁京,定然有人在暗中拓展势力。私自募兵,乃是谋逆大罪,朝中大臣,决计无人敢犯下这等灭族大罪。想来此事还是皇子所为。
父皇的几个皇子在他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元烨资质愚鲁,没有胆子也没脑子做这种事。若是八皇子元辉,肯定提前和他通气,老四元宗长于韬晦,行事谨慎,绝不会授人以柄。算来算去,只有老大元恒才有在老皇帝眼皮底下搞事情的勇气。
“兰葩,”元贞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兄弟之间的那些龌龊事,“这些铠甲、黄金、珠宝,就当做乃蛮人出兵军资,如何?”
乃蛮兵欢呼不已。十几年来,乃蛮人倍受魏人打压、防备,生活困苦不说,装备也多已陈旧。眼见那上千具铁甲,在阳光下仍散发出凛冽寒意,精良可见一斑,想到马上可以替换下破旧的甲胄,剩下的乃蛮兵个个精神振奋。
然而,这次劫镖真正的收获,却在两日后才有所展现。
两天后,元贞正和楚寰汐在园中赏花,汀兰上前来报,说是两个将官前来求见。
元贞不明所以,换了身衣服,到正厅相迎。那两个武将赶忙跪倒:“相州参将、游击郎将孟祥全、邹德明,见过王爷!”
“两位将军不必多礼!”元贞上前,搀起二人,简单含喧过后,元贞微笑道:“本王和相州都督府并无来往,两位将军,因何而来?”
孟祥全、邹德明相互对视一眼,已然头发发白的孟祥全,叹了口气,说道:“我二人求见王爷,确有一件大事奏报。”
邹德明也跟着说道:“此事事关皇家伦理纲常,我二人反复商议,认为王爷乃皇上嫡长子,向王爷告发此事,再是合适不过!”
元贞心头狂跳,暗想,此事难道和那批铠甲有关?
孟祥全跪倒在地,身上甲胄,发出啾啾铁鸣,“启禀王爷,大皇子元恒,久蓄反志,意图谋反!”
“胡说!”元贞心头狂跳,面上却极力遮掩,“皇兄深受父皇隆恩,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王爷明鉴,”孟祥全将脑袋垂的更低了,“我二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离间皇家亲情。实在是从天授十七年起,相州都督府,每年都会差我二人往京城运铠甲,而接手的正是大皇子的人,至今已有三年!”
邹德明也跪倒道:“私运兵器,罪同谋反。大皇子要这些铠甲有何用,想必王爷也十分清楚。我二都有家室在相州,自然不愿意因此招致灭族之祸。”
元贞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只怕是事情泄露,两位怕担干系,所以,才向我告发此事的吧?”
孟祥全、邹德明面面相觑。他二人以镖局名义,运送铠甲到京城,谁想途径塞州君黄山时,被一伙山匪所劫,二人商议认为,山匪突然得了精良装备,必然惊动朝廷。以老皇帝元烈之精明,此事肯定再难遮掩。元恒身为皇子,老皇帝最多给个巴掌,相州大都督司马伦手握重兵,老皇帝也动他不得,而他们两个小卒子,必然成为被顶罪的弃子。
于是,两人索性把心一横,带着家眷、亲信兵卒,来塞州向元贞告密。毕竟元贞乃元烈嫡长子,足以做他二人的庇护伞。
谁承想,元贞竟将他二人心思一眼看穿,元贞轻轻一笑,“本王听闻,两日前,君黄山下,发生了一起劫镖大案,上百名镖师、趟子手被杀,镖物被劫,不知下落……”
孟、邹二人冷汗淋漓,他二人也早听到前太子乃是十足十的大草包,不想竟是如此精明,将他两人的心思看透。
“两位不必紧张,”元贞微笑道:“两位将军为我大哥运了三年兵器,可留下什么凭证?”
邹德明道:“我二人深知此事干系重大,是以每次往京城运送铠甲、兵器、钱粮时,皆有登记造册。大皇子每年差人来相州都督府,催要钱粮兵械的书信,我二人也截留了几封。”
孟祥全将一本账册交给元贞,元贞翻看了几页,上面记载到:天授十七年七月,献铠甲一千二百具,九月供粮六百石,天授十八年三月,献矛戈八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