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邵开了通行证之后，的确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太常寺。
但偌大的太常寺想要找王启的卷宗，实在是有些困难。
那些官员都跟没看到他一样，显然是被季夜丞打了招呼。
好在及邵早有准备。
扶春已经夜探太常寺，帮及邵查到了王启卷宗所在。
于是及邵就在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径直走到了王启卷宗所在的架子前，掩耳盗铃的随便翻了两个卷宗，第三个就拿到了王启本人的。
众人纷纷震惊。
这运气也太好了。
运气使然，却也没有这么好的道理，及邵直冲着这个架子来，摆明了是早就知道。
元贞让及邵不用故作掩饰，就是要让季夜丞知道，他的太常寺对元贞而言，如入无人之境，所谓朝臣卷宗，也没什么秘密可言。
“你故意让季夜丞发现问题，想借此机会引起季夜丞的怀疑？”辜宏誉问。
元贞点头道：“自然，及邵一个第一次去太常寺的人，一下子就找到了王启的卷宗，摆明了是太常寺内有人通信，季夜丞为除异己，定会彻查。”
这样一来，季夜丞就没时间对付元贞了。
他想好好调查廊州的事儿，不想被任何人阻拦，季夜丞也不行。
“你可真是。”辜宏誉无奈：“不想毁了季夜丞的前程，为的是以后能用得上，反而使这种小手段。”
元贞语重心长道：“目的达到就成，过程不重要。”
不出意外，今天之后季夜丞就会关闭太常寺肃清内部，也不会再让外人调阅卷宗。
元贞让及邵直接将王启的卷宗拿出来。
反正有通行证和令牌，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季夜丞想阻拦也没借口。
此外他们就等着茶会的到来。
“戚晚晚会去弹琴助兴，如此一来，场内人说了什么也好探听。”元贞道。
席清云跟楚寰汐正在说舞娘人选。
闻言席清云直接从单子上，将琴娘的名字划去。
“正好，这琴娘的人选我还没定呢，都是城中地位尊崇的女眷，七娘的技巧一定要精进，我正想着，若没有合适人选，便让月尘姑娘去帮个忙，这会好了。”
戚晚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琴，身在风月场，这精通的技巧却是为了净化自身。
所有身在青 楼的女子，无论有何技能大都是为了讨男人喜欢。
而戚晚晚无需任何人喜欢。
她身为花魁，从不卖身却也能得天下诸多男子的仰视，无论是面貌还是心机，天下少有女子能与之抗衡。
无论戚善存是否安在，戚晚晚都能在乱世中体现自身价值。
“别让月尘去。”元贞道。
前朝官员中有几个是当年随行去颐国的人，元贞怕他们认出月尘，这才将人留在家中，白日很少让月尘出去。
若被认出月尘是颐国公主，那麻烦可就多了。
楚寰汐也说：“月尘姑娘不喜抛头露面，少出去也好，那就让晚晚姑娘去吧，到时要辛苦她了。”
又对了几个细节，席清云确定好一切，这才收起单子。
茶会的事儿准备完了，说说生意。
“我跟青州那边的几个掌柜都联系过。”席清云喝了口茶，好茶在唇齿间留下浓香，而席清云不像是侍妾，更不像是失了富贵的女子。
她的一举一动，永远都落落大方。
“他们说瑞王将税款增加到了五成，也就是说，无论什么货物想要出城就要付一半的货款，啧，自古以来就没这个规矩，难怪青州的货物都不出来。”
大家宁愿在青州自产自销也不将货物送出来。
席清云慢条斯理的将书信从袖口抽出：“所以青州走私的商贩多了。”
不能明目张胆走官路，那就只能偷偷带着货物出城走小路。
这样一来风险就多了，不管运到什么地方都要加钱。
这样一来就导致物品比原本的价格要多两倍不止。
难怪近来青州没出过任何货物。
“瑞王缺钱缺疯了？”及邵惊叹道。
席清云将信递给元贞，摊开手道：“我也不清楚，但目前来看，瑞王的举动更像是要压着青州货物流出，不让其他州城有供给，瑞王该不是想要……垄断？”
元贞仔细看信。
“那倒不至于，瑞王吃不下这么多。”元贞看完后折起信：“这么多州塞唯独青州做生意的多，与廊州差不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富户，此举更是在向商户施压。”
瑞王不知道的是，青州城内那些商户，居然有一半都是席清云和元贞的。
其实连元贞都没想到，这还是昨天晚上他跟席清云对了一下，这才发觉，青州超过一半的商户居然都是他们的。
“我开商铺是为了挣钱，我的铺子有一半是家里的家产，也就是瑞王翻破天也没找到的那些，剩下的都是我自己打拼得来。”
元贞撑着头，心中盘算瑞王的意思。
“我主要还是为了盯着瑞王，没想到他的胃口这么大。”
席清云道：“我有自己的渠道，其实就算不从官路走，我的货也能出来，但长久以往，瑞王肯定会发现端倪，与青州城内商铺无益。”
没被发现是侥幸，一旦被发现，他们离得远没危险，而那些商铺就惨了。
“准备开放给百姓的煤炭从哪儿走？青州不是产煤炭的地方，你有什么人脉？”元贞问。
席清云摇头道：“煤炭生意不好做，我始终没摸清路。”
那就只能用王爷的身份去找商铺。
煤矿好找，但价格可不好谈。
辜宏誉道：“索性距离天冷还有段时间，足够你慢慢找。”
元贞却摇头道：“没这么久，梁京百姓有提前准备煤炭的习惯，以防天气骤冷没有供应。”
一直站在楚寰汐身边的绛红道：“有的人家从夏天就开始准备煤炭，这样价格也低一些，不少府上所用也是从夏天积攒而来。”
席清云道：“就这个月，最好就找到门路，不光可以开放给百姓，我们也好打通渠道，日后做生意方便。”
“煤矿……我记得去年有朝臣送给母后三箩珍珠碳，恭祝母后寿诞，说是极为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