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放在前朝很少被用来送礼，一是比较常见，真正当官的人不会在意这些小钱，二则是因为品相特别好的是皇室专用。
像刚刚楚寰汐说的这种珍珠炭，基本上也就只有皇室才用得起，而且不是每一个嫔妃都行。
如皇后贵妃这样品阶的才能用得上珍珠炭，其他评分用的煤炭相比之下就差的太远了。
席清云和元贞对视一眼。
两人眼底都出现了惊讶。
席清云微微侧过身子，面对着楚寰汐方向：“我怎么没听说有哪个官员做的是煤炭生意？这种生意又不好做，又不能尽快得钱，很少有人愿意做押运。”
楚寰汐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可仔细想了想，她还是非常坚定的说，一定有人送了珍珠炭给皇后。
其他人很少入宫，就算去了也很少跟在皇后身边，但她身为端王的夫人，自然要时时入宫陪伴。
这样一来她见皇后的次数甚至于比元贞还要多。
“其实是那天我刚好陪在母后身边说贵妃的事儿，正好赶上咱们即将发落去塞州，母后心情不好，而那位大人又刚好命人来送东西，母后虽然心情不好却也还是收了，我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没想到只是珍珠炭。”
这种东西放在他们眼中算不上是什么珍贵又稀罕的玩意儿，却也实打实是冬季最常用的。
就连皇后宫中的珍珠碳也不是特别多，不能保证一整个冬天都有。
皇后宫中的珍珠炭用完了就要换其他的煤炭。
“你还记得是哪位大臣吗？”元贞问道。
楚寰汐捏着手中的玉如意想了好久也没有任何记忆，当时他也只是随便扫了一眼，那个来送东西的小厮。
并没有看到那位朝臣的面目，就算是真的听到了这么长时间也早就忘光了。
“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小厮没准儿已经换了人家，要不去问问母后吧，我记得那年母后似乎并没有多惊讶。”
没准是这位朝臣每年都会送一些珍珠炭给皇后，皇后习以为常才不会惊讶。
“那行，我待会儿入宫。”
既然这件事已经有了苗头了，就要尽快处理。席清云说的对，这件事情的时间不能拉得太长，否则真到入了冬，百姓也就不再需要了。
戚晚晚既然答应了要给他们的茶会做琴娘，那自然是要好好准备。
大晚上的还在自己的房间中练琴，沈柔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手中摆弄着一本琴谱。
这种东西外面大街上也是很难买到，毕竟琴这种文雅之物不是家家户户的女子都能学的。
一般能学琴的女子都是高门大户，至少家里不愁吃喝，还能余出银子来让家中女儿学习。
“怎么这个时候还来我这儿？”
戚晚晚抬头打量了一眼，时辰实在是不早了，所有来红玉楼的客人几乎都带着心仪的姑娘在房间中休息，楼下哪怕有歌舞之声，却也是淡淡清清的。
一般这种时候沈柔不是执行任务，就是在地下摆弄那些情报，根本没有功夫来看其他人。
“莫名有些心烦，听到你还在练琴，便想着找你谈谈心。”
沈柔反手关上门，走到戚晚晚身边坐下，打量了一眼她手中的琴谱。
戚晚晚说：“这本琴谱，世间难寻，也是王爷帮我找来的，若非出身青 楼，我也不愿意学琴，对我而言这种东西实在是浪费时间。”
其实戚晚晚的琴声比不上月尘好听，两个人的琴声中各有不同。
听惯了月尘那种高脱的琴计，再来听戚晚晚这种。便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茶会之上王爷是让你去察言观色，又不是真的，只让你弹琴，杀鸡焉用宰牛刀，王爷不会如此分配。”
一边看着琴谱，一边摆弄着琴弦，戚晚晚笑了一声道：“你认识王爷的时间还不够久，但也算是很了解他，但若说弹琴，我在塞州弹琴的次数可太多，反倒是来了红玉楼，无需我怎样动手。”
一到红玉楼她就是头牌，根本就无需展现任何技巧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沈柔说道：“我打听到消息，皇上似乎倾向于把楚国公主嫁给端王。”
“是吗。”戚晚晚听起来似乎一点都不震惊，摆弄完手里的琴弦这才抬起头看着沈柔。
“但王爷这个人与旁人的不同便是，你以为你看透了他，可实际上你只看到了他想让你看见的，他内在的一切隐藏的滴水不漏。”
他们口中的端王临近下午才去皇宫，没去祥明殿见皇上，反而直接去了后宫。
“你说程大人？”皇后听了他的疑问后，立刻说出了是谁来送的煤炭。
皇后捏着手里的念珠：“其实也不算是他自己的生意，而是他们家族生意，程大人家世世代代都是运煤矿的，所以他每年都会往我宫中送一些来，至今为止大概有10年了。”
“那这位程大人在前朝是……”
前朝官员众多，元贞也并不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
皇后说：“不过是一个言官而已，但她位置坐得稳稳当当的这些年毫无动**，家中有钱在前，朝不过就是谋个差事而已，他也并无野心，没想往上爬。”
所以每年都给皇后送一些煤炭，无非是希望一旦出事儿，皇后能顾及这些年，享用煤炭的情谊，能为他多多美言两句。
毕竟前朝之事谁能说得准呢？
他以为自己毫无差错，也没准儿会被别人强加上罪名。
这种事儿时有发生。
只不过是一个言官，那或许还能好说话一点儿，元贞找皇后要了这位大人家的住址，起身便要离宫。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儿。”
走到门口的元贞停下脚步来，回头看着皇后。
皇后说：“如今你府上的宁国夫人怀有身孕，而你尚未有正妻，我是想着趁孩子已经安稳，不如将她扶正，如此一来，你府上便有正牌儿的王妃了。”
“此事不急。”元贞早就有此想法，只不过楚寰汐如今怀着身孕，扶正规矩太多，怕她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