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身法!”元贞暗自称赞,他举目前望,元岿身形晃**,脚下步子虚浮,看似左歪右斜,跌跌撞撞,好似酒后醉汉胡踩乱点,毫无章法可言,然而却又迅捷绝伦,眨眼之间,已经攀上了岩峰古道。
元贞长吸了口气,举起马像,足下拨地,如云中飞鹤,向着山道飞驰而去,转眼间,与元岿并列而行。
“小子,来的好快!”见他手举千斤石像,仍快速追上,元岿不由得心生敬佩。
“承蒙先生相让!”元贞故意做出一副气定神闲之态,心下叫苦不迭,山道本就险恶,的卢石像实在太重,元贞攀岩越璧,手脚俱是无比沉重,其中之苦痛艰难,真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哼!”元岿老脸紧绷,“老夫不曾让你,臭小子不是假谦虚,就是过于矫情!”足尖拔地,身子奔腾如飞,顿时和元贞拉开了数丈之距。
忽的,元岿身后,风劲陡急,犹如实质,重逾万钧,扭头一瞧,那重有千斤的的卢石像,已经飞到身后,顿时老脸一黑,枯瘦大手,接住石像,攀登之势,不曾稍减,见两手空空的元贞,飘然抢到自己前头,元岿一脸不快:“小子,你这是何意?”
元岿微笑道:“老前辈之说让我手擎石像,比较轻功,却没说,晚辈不能给前辈使绊子!”
“好个惫懒的臭小子!”元岿苦笑不已,他没想到这小子竟从规则中找到这么一个漏洞,当即冷冷一笑,石像脱手而出,再次向元贞砸落。
元贞双手发酸发痛,见的卢石像再次向自己落来,不敢硬接,身子如离弦之箭,急速飞出,从石像下窜出数步之远,转身飞起一脚,正中马腹,石像再次朝元岿飞去。
元岿浓眉一皱,挥手在的卢石像上使出一掌,石像再次向元贞后心飞去。元贞掌带奇劲,一掌击下,石像倒飞而回。
真马等大的的卢石像,如此这般,在两人手中来回交换十几回,山势越发险峻凶恶,险绝异常,然而两人仍然毫不相让,身法快如疾风,忽前忽后,如掷丸般往顶峰疾驰。
很快,两人接近顶峰,周身流云环绕,雾霭千重。两人眼不能视物,只能听风辨影,借着石像发出的破空锐响,判明对方所在方位。
没多久,水浪之声,遥遥传来,如同长河天落、星河倒卷,涤**人心。元贞、元岿二人,几乎同时到达穹岚顶峰。
清风袭来,吹散层层烟云,四下一片清朗,两人几乎同时看到对方,元贞笑道:“没想到,居然是平手之局!”
“哼!”元岿冷冷的道:“老夫说的是,你须手擎石像,先老夫到达顶峰,才算赢,眼下,石像在谁手中?”元岿将的卢马石像举过头顶,跟着又重重一哼,将石像抛在眼前空地。
“不错,”元贞轻笑道:“前辈却是有此一说。不过前辈只说我手擎石像,抢先登峰便算我赢,却并未言明,我登上顶峰时,石像必须在我手中,难道这一路攀岩而上,石像不曾在我手中?”
元岿听了他这明显耍赖的辩解,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分明是诡辩!”
不多时,边淇儿、孟绮翼、归海参霸以及马王帮其他大小头目、帮中要人,先后来到峰顶。
“两位胜负如何?”边淇儿刚上顶峰,便柔声询问二人比斗结果。
“不分胜负!”元贞抢先开口。
元岿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虽然这臭小子明显是在耍赖,但以他身份,也不好与元贞分辨胜败。
“平手?”边淇儿柳眉一蹙,“看来,马王令所属,要看最后一局了?”她扭头瞧着孟绮翼,脆生生的道:“尸王神,这第三局,由我代为出战,如何?”
“不行!”孟绮翼断然拒绝:“大小姐行事不公,明显有意偏袒外人?”
“你说我会偏袒这位方先生?”边淇儿微微一笑,“我和这位方公子非亲非故,他非我恋人,亦非我旧故,我为何会偏袒他?”俏脸一扬,“我对方公子却有几分欣赏,但事关马王帮存亡绝续以及十万弟子的生死,本姑娘绝不会有任何偏袒徇私!”
孟绮翼鼻孔中哼了一口气,因为有“尸王大阵”的把柄捏在边淇儿手上,这会也不好与她强争。
日上中天,正午炙热的阳光,驱散了山中厚重的云雾。元贞四下打量一番,峰顶好一片空地,面前一处白刃高的石壁,数道飞泉急漱而下,在石壁前聚成水潭,沿着山道折节而下,形成巨大瀑布,声势煊赫,震耳欲聋。
边淇儿走到石壁前的水潭之畔,笑道:“与鞭王神一战,足见先生武功绝强;与鼎王神的比斗,又足见公子轻功决定、气力非凡。然而行军打仗,除武功、气力外,更需善于谋划、长于布局。因此,我想和公子手谈一局,试试公子布局谋划之能。”
她俯下身,在潭水中摸索一阵,片刻后,从水潭中抓出一个竹筐,框中整整齐齐,摆放着百余玫被碳水冲**的清亮的石质白棋,径约数寸。跟着,又从潭水中提起另一个摆放着同样大小、实质黑棋的竹筐。
边淇儿望着水潭后,飞泉急漱的石壁,眉宇间哀思不尽,“十年前,相州的司马大都督造访清凉山时,曾在此与先父对弈,却呈交征残局,今日,你我就接着这局没下完的棋,手谈一局,看谁能解开这交征之势?”
元贞走到清水潭边,凝目细看,道道飞泉之下,石壁竟刻有一张纵横十九道的巨大棋盘,刻痕极深,但飞泉急漱冲**,将棋盘盖住,若非细看,很难发现。此时棋盘上密密麻麻,落了不少子,钉入石壁数寸。
在元贞凝神观看棋局时,相州兵马大都督司马伦在兰葩搀扶下,姗姗而来。在见到飞泉之后的壁上棋局,想起边御风,司马伦眉宇间满是哀伤落寞,想是在未能和边御风完成这惊天一局而感伤。
边淇儿抓起一枚堪称巨大的棋子,手挥目送,白棋越过水面,**开飞泉激流,落在棋盘之上。周围数枚黑棋,簌簌掉落入清潭。
“方公子,”边淇儿轻柔的道:“所谓道客不欺主,小妹也算是这清凉山之主,觍颜执白棋先手!”
“无妨!”元贞笑道:“方某最擅长后发制人。”心下却有些犯难。方才他看的清楚,从棋盘上掉落的黑棋,都是应当从棋盘上清理掉的死棋,可见她内力拿捏之精准。这边淇儿明面上在考验他棋艺,实则在查探他内力和内力收放能力。
大袖一挥,黑棋如同一道流光,从水潭上掠过。一时间,黑白二影,凌空翻飞,穿风过浪,如道道流光,穿梭不歇。眨眼功夫,二人已经落了二十余子,棋子深 入石壁表面,仿佛熔铸于石壁,任由飞泉急瀑不断冲**,始终岿然不动。
而到此时,元贞落尽下风,黑棋被白棋阵势,**的七零八落,零零散散,分散在各个不同角落,均在苦苦挣扎,难以形成气眼,只剩下苦苦挣扎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