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太子爷

第六十六章 是非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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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贞抛下头顶用于遮挡沙尘的外衣,放眼望去,大漠一阵狼藉,砂石乱走,场面一阵混乱。

沉重的心情尚未持续多久,不远处沙尘滚滚,浓烟蔽日,铁骑铿锵,却是蛮方追兵赶到,刹息之间,已经杀到近处。

元贞低头一瞧,脚下一处光秃石岩,露出沙地,当即抽出手中长剑,刺入岩石,如破渣宰,原来大漠中夜雪昼晴,石岩经雪水长期侵蚀,较为松软。元贞顺手一拨,一块岩石,去如星陨,正中一名蛮方兵护心铜镜。

那人登时追落马下。蛮方兵甲器虽不如相州兵那般精良,却也是少见的重甲。那人坠落在地,难以挣扎,瞬间被乱兵踏为肉泥。元贞炮制前法,挑飞岩石,蛮方兵接二连三,坠落在地,冲击之势顿缓。

带队武官连发号令,蛮方兵队列散开,以松散阵型逼近元贞藏身土坡。元贞揽起都蓝公主腰身,身子一晃,如穿风过隙般,穿入蛮方兵阵中,挥舞长剑,左冲右**,锐不可当。

他从昨夜起,就在不停拼杀,体力尚未恢复,血拼一阵,倍觉酸软疲惫。只是生死当头,元贞唯有拼死抵抗,不敢有丝毫松懈。

便在这时,忽听后阵蛮方兵一阵连环惨叫。元贞抬头望去,辜宏誉单人只剑,从后杀入蛮方军阵中,如虎入羊群,大肆杀戮,长剑如卷长风,剑风所及,人马俱裂。剑劲强横霸道,纵横铺排,四处卷**,蛮方兵俱被震倒在地。

那日元贞、边淇儿和兰葩三人被困孟绮翼“尸王大阵”时,就见识过辜宏誉惊人身手和过人气力,这时见辜宏誉如神兵天降,砍杀蛮方兵如砍瓜切菜,三百余蛮方精兵,眨眼之间,竟被屠戮一空,除数名蛮方骑兵及时逃窜外,其他人马尽成死尸,看的元贞喉头发干,心胆俱裂。

“辜兄!”元贞挽着都灵公主的手,走上前,笑道:“多谢你为我解围。”想起上次在马王帮,辜宏誉助他破除“尸王大阵”,又道:“这是你第二次帮我!”

“解围言之尚早,”辜宏誉冷冰冰的道:“都礼王子,所率大军,转眼就到,只凭我们两人,如何抵挡他大军?”

元贞望着面前开阔沙地,心中泛起一片愁意,说道:“大漠之上,无遮无掩,如果在平地与都礼大军相遇,只有死路一条……”想起蛮方的都蓝可汗,问道:“都蓝汗王不准备要女儿了吗?为何会放任都礼胡来?”

“都礼自作主张,都蓝汗被蒙在鼓里。”辜宏誉道:“我在都蓝帐外,听他和乌有道争吵不休。乌有道劝都蓝汗以大业为重,不要顾及儿女。都蓝汗并不愿意,我听他说道:‘本王南下开疆,是为了子孙后代,不再为风沙所苦。身为人父,若连女儿都无法保全,占再多的地、山河再是广阔,又有什么意义?’然而都礼王子却有不一样的想法,偷偷带了他手底下数千精兵前来追赶。”

元贞冷冷一哼, “只怕并非如此吧?”都蓝一介枭雄,若非他默许,都礼如何能够调兵遣将?

辜宏誉嘴角微撇,“你说的不错,都蓝可汗爱惜羽毛,他靠武力压服各部,草原各部本就有不满之意,若连自家女儿性命都不顾,岂不坐实了他暴虐之名?”

元贞沉默一阵,说道:“我乃大魏皇子,他就不怕父皇大兵压境、战火重燃?”

都灵公主忽然插口道:“父汗本就没有求和之意,战火重启,正合他心。”澄澈明眸,望着平坦沙地,叹息道:“父汗常说,大漠清贫寒脊,生活困苦,而中原汉富庶繁华,遍地皆宝珠玉器,因而一直想要打过峡谷关,使我们的子孙,能够像你们汉人一样安稳度日。”

元贞皱了皱眉,“人有我无,这就是你们蛮方南下袭扰、劫掠的缘由?”

“父汗或许过于蛮横,但你们汉人何尝不是如此?”都灵公主黯然道:“大魏山河万里,锦绣繁华,可你们的皇帝仍有不足之心,常起灭绝之意,与草原各部连年作战。我部本为娄烦锻奴,若非你们汉人对草原一再用兵,致使娄烦兵败,我部又焉有出头之日?”

元贞一时无言以对,都灵望着沙地上横七竖八、重重叠叠的死尸,长叹道:“用不了多久,这一地的骸骨他们都会被大漠风沙埋葬,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为了这片沙土而浴血厮杀,就像是天上的云,不留一丝痕迹。而你们的皇帝、大将却可以名垂青史、光耀千古!”

元贞一阵默然,片刻后,才悠然长叹,“是非成败,岂是这般轻易评说?”

“其实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都灵望着眼前苍茫沙地,“不论这山河大地如何换主,不论这血染过的黄沙埋了多少枯骨,不变的始终是这山河、大漠。”眸光中透出一股黯然,一丝神伤,“最可怜的还是我们女子。你们男人可以建功立业,我们却只能像草原上的牛羊,任你们掳掠。”言语中唏嘘不甚。

她话音刚落,辜宏誉忽然冷冷一哼, 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漠,冷然道:“这不是我们该想的事情,都礼大军转瞬即至,我们若不想葬身沙漠,须得想法应对。”

元贞如梦初醒,眼下他们最要紧的事,是如何应对都礼大军。望着身后大山,“大漠之上,无遮无掩,硬抗都礼铁骑,太过吃亏,不如到山里躲避,借山势抵消蛮方铁骑冲击。”

辜宏誉一时也无法可想,说道:“眼下只有如此,不过我们可以先借用沙丘抵抗一阵,再退入山中。”

当下,而人从蛮方兵死尸身上,收集了一些弓箭驽矢,放在沙丘之后,准备用于抵御都礼。元贞又进入大山,山中多巨石尖木、藤蔓枝条,元贞就地取材,做了不少机关陷阱。

忙完这一切,元贞忽的那晚离开峡谷关时,王霆岳所赠响箭,暗想,现下算不算紧要关头?当下点燃响箭,嗖的锐响之后,响箭腾空,绽出绚烂焰火。

辜宏誉奇道:“王爷难道料想到会有今日困局,提前安排了援兵?”

元贞笑而不语,暗想,即使真如后世网上段子所说,“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王霆岳也能摆脱戚潇天挟制,这里和峡谷关相距数日之遥,王霆岳能否及时赶来?

他许久未曾进食,这时腹中饥饿。好在草原部族嗜吃牛羊,随身携带着牛羊肉干,元贞从蛮方兵身上,搜罗来大量干肉和马奶酒,饱食之后,伏在沙丘之后,睡了一阵,体力恢复不少。

睡梦中,楚寰汐、边淇儿、兰葩、张迪诸女绝美容颜先后浮现,在眼前不断徘徊,耳边柔语缱绻,似在低声呼唤,清水明眸,情意绵绵,令人无法割舍。

忽的,一阵金铁交鸣,滚滚铁骑,突驰入梦,搅乱了元贞梦境。元贞心头猛地一跳,顿时惊醒,抬头一瞧,不远处的沙地上,漫天沙尘卷扬,似狂风四起,浩**无匹,席天卷地,犹如滚滚浊龙,声势极为惊人,甚至有一股撼天动地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