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张婕妤满脸颓败之色，根本提不起精神。
元贞侧身看了眼时辰，往地上吐了pu tao皮：“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出宫，毕竟不是住在东宫的太子了，老八这里交给你，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
八皇子起身：“多谢三哥。”
“我先走，过几日来家里。”元贞拍拍八皇子肩膀，擦肩而过。
外面的阳光几乎被云层遮挡，随之而来是月光的侵袭，天色就要黑了，得赶紧回去，元贞也没想到此次入宫，短短一天之内会经历这么多事情。
王霆岳看到元贞出来，赶紧迎了上来：“殿下，你没事儿吧？”
“无碍。”
他打量着站在王霆岳身边的及邵，这人在关键时刻能帮上忙，是一把好手，刚好，他在宫中缺少人脉，元贞觉得及邵可用。
“走吧，出宫，夫人还在府上等着我呢。”元贞带着二人朝外走。
毫不顾及殿内传出的哭嚎声，张婕妤好像在埋怨八皇子懦弱，白白浪费了她这么好的布局。
但真有这么顺利吗？
元贞从一开始就知道张婕妤的目的，而他顺势而为无非是想要试探八皇子的心意，说白了，张婕妤做了个局没能困住元贞，反而害了自己孩子。
八皇子原本无忧无虑，从无站队的意思，就像他说的，江山对他毫无吸引力，只要给他一幅画，他能临摹一辈子。
但正因为张婕妤这愚蠢的行动，才将八皇子拉到元贞的战局来。
王霆岳问元贞：“八皇子毫无根基，也无斗志，殿下拉拢八皇子有何作用？”
“胸无大志自然也有好处，只是你们想不到作用而已。”
三人已到宫门口，其实及邵早就可以回去休息，但愣是一直陪着王霆岳在殿外等候。
马车焦急等候，看来府上也担心元贞在宫中突发变故，元贞上马车之前深深地看了及邵一眼，随着他进入车厢，他的声音倏忽而至：“来良禽择木而栖。”
还回去的路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元贞推开窗子静静瞧着外面。
本来炎热的天气居然被一场小雨带来一丝冷意，这一天的所有经历都让元贞感到疲惫。
辜宏誉说过，回来就是四面楚歌，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为了这天下，为了自己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为了身边所爱之人都能不必担惊受怕，他只能主动出击，今日一战，让他兵不血刃得到老八，已经是一天内最大的收获。
回到端王府，自然先去见楚寰汐。
无论府上有多少女子，楚寰汐到底也是元贞明媒正娶的侧妃。
元贞亮出自己跪了一下午的膝盖，楚寰汐惊呼一声：“父皇如此狠心？汀兰，快去拿药来！”
彼时二人正在**，元贞先开衣摆让楚寰汐看到青紫的膝盖。
见楚寰汐翻身就要下床去拿药，元贞赶紧拦腰抱住她，嘴唇在楚寰汐耳边轻轻摩挲，邪魅笑道：“夫人就是本王的药。”
楚寰汐面色涨红，微微挣扎：“王爷，身体要紧啊！您的膝盖……唔……”
月影重重、冷风浮动，书房晾着灯，辜宏誉还在跟王霆岳复盘整件事儿。
辜宏誉在听到就元贞让他去喊八皇子时，就已经知道元贞的筹谋盘算，不由得笑道：“张婕妤怎么是元贞的对手，输在他手里，不丢人。”
毕竟能号令百万大军的将军，都有可能输在元贞手上，更何况张婕妤是个女子。
王霆岳一拍额头：“哎，我就是不够聪明，帮不上殿下。”
辜宏誉打量着王霆岳，经此一事，辜宏誉反而明白了元贞为何收拢王霆岳。
他是有些莽撞，但在必要时，他的莽撞和忠心更能成事。
这件事儿若是换在辜宏誉身上，他或许有办法救下元贞，但绝对不会跟今天一样，让八皇子出现解决，让元贞得到他预想的结局。
他的顾虑太多。
而王霆岳就不想这么多，他满脑子只有殿下不能出事儿，无论谁能帮到殿下都好。
“我明日就去宁王军营了。”王霆岳说。
辜宏誉点头：“宁王不比元贞，你要谨言慎行，也要避免宁王套话。”
“我心里有数。”王霆岳说道：“我也不是真的傻。”
汀兰站在廊下，她刚伺候着元贞上了药，每每看到端王的眼神，汀兰总会觉得心惊。
好像端王知道一切的样子。
她站在书房门口，静静听着里面商讨的声音，刚听到王霆岳要去宁王军营，面前的门骤然被打开。
汀兰一时无所适从，根本没来得及伪装表情，只得让辜宏誉看了个满眼。
“你在此作甚？”辜宏誉问。
汀兰愣了下，举着手中托盘：“奴婢刚去给殿下上药。”
辜宏誉道：“上药就上药，你在这站着作何？”
“回房要经过，奴婢也只是稍作停歇，看到里面亮着灯火而已。”汀兰说完，低着头飞速走远。
也是深夜，瑞王府上。
元恒身边坐着一少年，看着不过十八 九岁的样子，一身白衣，手中还捏着一把折扇，他闭着眼似是在思考，折扇下玉坠流苏一晃一晃的。
思量片刻，林清风叹息一声，此乃死局。
元恒从后殿过来，一进来就听到林清风叹息，不由地问道：“先生为何叹气？”
“张婕妤此举……甚蠢。”
元恒也气不打一处来。
“张婕妤就是个蠢货！难怪这么多年还是个婕妤，还不如盈舞得宠！”
林清风缓缓睁开眼，打量着气怒的瑞王：“好在是八皇子，毫无根基又没有野心，只是您再也不能从八皇子手中得到任何协助。”
“老八没人但有钱，这次我招兵买马花了不少钱，本以为老八好骗，可说到现在他都分毫不出，张婕妤也是堵住了本王的后路。”
林清风斜睨元恒，看到门口人影，这府上幕僚也不只自己一人，还有一个本该死在元恒的剑下，却在偷天换日下逃出生天的那位。
回过神，林清风严肃道：“南山之战，殿下还是不要争夺的好，张仲英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