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诱饵进入孔洞后,会有一个直角,长木板进不去,木板太小太窄了,又起不到诱饵效果,被这些预估体型巨大的船蛆一钻就碎了那可麻烦了。故此老王等人选用了带三层收网的厚木块,以六种材质拧成绳索连接,如此不至于诱饵本身单体面积巨大,形成长链才能顺利进入船蛆所在的区域。
知识改变命运,海螺号加上精卫号一票学者的群计群策高端对话,很快就推测出许多事情,有专项性的对付起了这难缠的古墓船蛆。没错,为了方便称呼,我们给它们取了名字。
精卫号的轮机长说道:“琼斯,这东西为什么要环绕挤压摄像探头,你想明白没?”
琼斯憨厚的笑了笑,话里却一语道破对方的机锋:“你若是知道直接说就好了,不就是放电增大吗?”
“没错。”对方说道:“看来山田先生说得对,它和那几种常见的放电生物没什么不同。”
一郎和马克等牛人,以及精卫号的专家学者们早就加入了讨论。根据他们的阐述,我了解到生物的神经细胞和肌肉细胞都会放电,在细胞膜上有跨膜蛋白质钠钾泵,用来消耗腺苷三磷酸。
腺苷三磷酸是由腺嘌呤、核糖和3个磷酸基团连接而成,水解时可以释放较多能量,这是生物体内最直接的能量来源。
而每次消耗后,会有三个钠离子进入细胞,钾离子转出,就多了一个正电荷,成为外正内负。如此就有了正负电的梯度,形成放电状态。然后细胞外形成通道再要钠离子的话,又会形成内正外负。
就像我每次听他们那些烧脑理论时,我就要整理无数信息,让大脑不停过电才能有所消化理解,甚至不经意的听着看着,大脑也会自发的放电记录。
马克说,经过研究,塞壬干扰人的精神,就是控制了一部分大脑电子传输信号。虽然这并不能完全解释精神意念以及时间和灵魂,但如果研究明白了人体生物电,或许就能大规模的激发人类精神意念力的提高。到时候我们就等于双管齐下了,别说地心人,就是阿努纳奇可能都不怵了,谁来办谁不是幻想。当然如果不能解决暴虐的性子,我们也可能会自相残杀,科技的发展反而会成为人类的催命符。
虽然生物能放电,但大多不可以发电,细胞一会儿内正外负,一会儿外负内正,电位相互抵消了,电势差变成了零。哪怕没有归零,也不能有序输出体外。
而一郎说,这种船蛆的电细胞极可能是两侧不对称的细胞膜结构,也就是说钠离子进来了,就不让出去了,形成了内负外正的巨大梯度。当电差梯度足够大的时候,电细胞经过前后有序串联起来,就可以以少量细胞放出强劲电压。而电细胞被结缔组织包裹组织起来形成并联,就成了电器官。这些船蛆它们的电器官上,又有一堆放电尖端,可以形成电弧,在水下完成切割。
根据目前已有的放电生物电鳗,电鳐,象鼻鱼等等来看,虽然放电方式和形态各有差距,但底层逻辑都是一样的。这也符合电器官演化六次,趋同演化的理论。船蛆是地球生物,即便被古塞壬刻意培养,生活在这个神奇的空间里,但也是在地球上。
且古塞壬死了这么久了,又有这么多沉船被吸入,虽然这里几乎没有什么生态,按道理是不该存在生物的,也是一郎起初质疑老王船蛆说的原因。
各种年代沉船的出现,肯定会带来海水和短暂生物的变化,经过研究这些海水也并不久远,含氧量和杂质量都与现代差别不大,只是有毒物质很少,相对纯净一些,但绝不是成千上百年前的海水。船蛆没有灭亡说明适应地球现代的环境,那就该适用于进化论,所以放电原理和动作行为该与地球寻常放电生物大差不差。
船蛆一旦环绕物体,改变了物体的分子结构,就立刻放电形成电弧,切割挤压目标物。我们的摄像探头,大抵就是这么坏的。而我们看到探头内部的电线主板等,并没有被改变物质,所以我们断定,虽然它可以轻易改变分子结构,但处理信息的能力有限。
我们的木块深度不够,只为了防止饵料在水中飘散挖了洞填装,可在外侧却设置了活扣儿,只要没估计错这些船蛆的尺寸,一旦它们钻进去,触碰到机关,就会被收束住,越来越紧直至完全困住。如果能撑破这些不大的木块,那效果也是一样的。而连接这堆木块的绳索也是这个道理,用多种耐高温材料拧起来的,就算古墓船蛆强行放电,形成电弧切割也难以破坏。
乍一看起来我们就是做了个类似钓鱼的工具,但实际上这些融合了生物学、人类餐饮、材料工程、无机化学等等学科,看似简单实则复杂,若不是这么多顶尖大佬坐镇,肯定是白搭。
随着饵料一点点的深入到孔洞内部,并没钓过鱼的塞壬们,经验稀疏动作轻色的开始尝试拉动后面的绳索,感受力量的变化。与此同时,她们也不断后退,防止甩出来的船蛆伤到自己。
拉动绳索的塞壬身侧则是手拿水枪和鱼叉的同伴,蕾薇娅下令说,塞壬的性命最为重要,宁肯任务失败,也要保住性命。这些感人肺腑的言论在塞壬中也同样好用,塞壬族人凝聚的更强了,我想一旦有问题,会有塞壬不顾一切的牺牲,保证任务完成,仿佛这样才能回报蕾薇娅。
这时的蕾薇娅已经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也越来越像一个女王了。她曾那样意气风发,又变成了玩弄计策,南极之旅她虽身先士卒但霸气外露,现如今她又变得仁义起来,仿佛一名圣君。但我又在意识里知道,为了得到塞壬古墓中的秘密,她不会有任何的怜悯,除了对我和整个族群的利益,她好像都会权衡一番,不会在乎些许塞壬的安危。
第一块木块被拖了出来,但令人失望的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可塞壬却感觉好像里面产生了变化。因为干扰过多,李观棋的观测已经不奏效了,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塞壬的感触。
我的心砰砰作响,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一切。我离得很近,蕾薇娅就在我的身旁。身着**潜水服的我来到水下随时待命,因为一旦我们失败或者有别的事情发生,我就需要待在水里才能用到林驷最后的杀招,这也是林驷一直不下水的原因。
我的内心砰砰作响,身上的线路保持着通讯。但蕾薇娅与我的通话旁人并不知晓,她在一旁打趣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嗯?你身上装的什么,感觉很强大,是海螺号的秘密武器吗?”
“是海眼。”
“嗯?”哪怕是意识沟通,不存在什么误差,但蕾薇娅还是发出了质疑:“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