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沧海

第四百二十八章 缺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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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人类航海,除了大风大浪,最担心的莫不过是食物和淡水问题,而战争促进了人类发展,人们发明出各种各样耐储存的食物作为军粮,渐渐的也映射到海洋,解决了航海人食物不足、不易保存的问题。而携带水的容器越来越结实耐用,对水的保质能力愈来愈强,甚至作为最后一招的海水淡化,都成了饮水的保障。

通常远洋船准备食物十分考究,尤其是像我们这种能经常在大海上飘上一两个月的船,更不敢跟普通远洋客轮相比。老王的作用很重要,在马里亚纳的作业中就有了完美体现,美食往往可以舒缓人焦躁的情绪,并根据情况起到身体调节作用,例如提神醒脑、清热解毒、舒筋活血等等。往往需要费尽口舌才能劝说的矛盾,一道小菜就能让人把烦恼一扫而空,大海上很多焦虑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

作为帮厨,我当然知道海螺号的储备,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其一为即食方便食品,如罐头、真空食品、方便面、火腿、腊肉之类的,以及一些能量胶和补充营养的药片等,以求营养均衡和调节作用。通常这类食品老王都混搭着做,只是为了达到提升风味的目的,主要食材尽量还是用新鲜食材和食物自然补充人体所需。

另外就是油盐酱醋米面粮等,以及各种方法保鲜的新鲜蔬菜和肉,甚至是零食水果瓜子糖果之类这些消磨时光的东西。实际上海螺号结束旅程最终靠岸后,食物都会剩下一半以上,食物会捐献给一些公益福利机构。哪怕平时老王天天变着花的做饭,也是消耗不完,而且每次靠岸,老王仍会补充采购,一切本着有备无患未雨绸缪的来。

远洋船只大多都会多准备出十来天的食物和水,这是惯例,况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真守着大海还能饿到不成,只要有水喝,别的不是事儿。现代船只,完全不用考虑的断粮问题,港口方便求救迅捷,可这种不太需要考虑的难题,现在却又一次摆在了我们面前。

起初按照计划,我们一旦开始作业,秘密是保守不住的,到时候会有专门的补给船为我们运送食物和淡水。大家都是工程船,像是鹈鹕号更是军舰,不可能有大量的空间专门用来储备食物与淡水,但各家经多见广,还是多准备了一些的。

实际上从我们被困的头一天,老王就开始调整食物结构了,尽量先把新鲜的吃了,按照更易储存升序排布,只是他厨艺惊人,大家也都忙,且并没有似现在大锅饭般艰苦,故此谁也没察觉到罢了。

老王他搅着勺子,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这里连个鱼毛都没有,只能吃船上的储备。对了,上次跳跃,水里有没有鱼进来?还有飞机上的那些零食盒饭之类的,很多都是密封包装的,小鸥你告诉蕾薇娅,让她的族人们帮忙打捞出来,先存在咱们手里再说。”

“好。”我瞬间明白过来,赶紧照着老王说的做。

倒也不用找蕾薇娅,我现在是塞壬的同类,虽然传递信息不那么准确,但随便找了个头人一说,他就安排了下来。海里因为跳跃开合被放进来的海水中并没有活物,好像那些鱼知道这个空间的危险和出现,亦或是它本身含有过滤系统,让这片空间内毫无生机,连海藻海草类的没有。

但好在飞机那边有所斩获,我让阿拉萨打开了底部水舱,并控制压力,保留部分空气,塞壬们直接走船底,从水面下就把物资给运送完了,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老王的担心不无道理,看来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各大船长不是怕互相感染的炸营,而是更怕粮食紧缺的暴乱。这架坠机是波音747,所以才有这么多乘客。

波音747飞机以能盛人盛货著称,里面空间很大,但起初也因为太大,遇到了许多磨难。比如有人觉得它造价太贵,还有的担心它这么大,能不能飞起来,所以什么理论测试都不行,必须上了生产线才肯下订单,这在其他飞机中是很少存在的现象。

而波音747也只能咬牙伺候这些航空公司,因为他们与其他公司争取军用大型运输机的订单失败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把747走下去,堪称一场可能毁掉整个公司的豪赌。

波音747最初考虑了五十个方案,但多都是基于双过道的宽体设计,客户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速度为先,超音速协和式客机才是未来,所以要求747有全通式大甲板,这样载货时上下方便。

观望者无可厚非,航空公司这么想也理所当然,这么大的飞机根本坐不满,机票票价太贵又很难销售。加上担心这么大的飞机能否在大部分机场降落,四引擎飞机是不是更费油等等,他们的态度也属正常了。

波音公司在747上的投资超过了整个公司的资本,这场豪赌,输了将会血本无归,整体研发和生产投入都会被抵给别人,公司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过这种悲情和义无反顾并没持续多久,他们很快就赌赢了,747大卖爆火,被各家订购。

但好日子没过几年,石油危机爆发了,燃料价格上涨,飞机票也上涨,航空公司亏本,波音公司也难赚钱。他们为了让客单价提高,或者吸引乘客乘坐波音飞机,利用巨大的空间设置了各种娱乐设施,例如餐厅、台球室、酒吧、休息区等等,包括至今我们看到的许多电影上豪华的超大客机,还是用的那时候改造的飞机拍摄的。

但随着科技发展,通讯不断完善,全球贸易和全球活动,学术、体育、商业、教育等等全球的联系不断加强,乘坐飞机的人越来越多了。航空公司的空中巴士时代正式开始,而旅客大多对起飞时间和降落时间比较在意,这决定着入住酒店,游玩时间,精神状况、旅程总时间等等。而机场起飞班次的能力有限,载客量大的波音747就成了宠儿。

747在特殊情况下,还可以迅速改装座椅,让747成为大肚客,硬塞进去一千多人。不过寻常时候,乘客还是控制在五百以下的,有些讲究品质的航空公司,还会相应保留宽敞舒适的座椅空间和一定的服务区域,比如我们现在所见的这架飞机,就只有三百多名乘客。

波音747以数倍的承载人物和极少的维修成本以及燃油成本,击败了那些超音速的协和式飞机,很多人惋惜,还没攒够超音速飞机的机票,那飞机就停产了。

海螺号的食物是为了我们十几个人准备的,在保证能量和足够饮食的情况下,撑上一年半载不是问题,想来其他船只也有一定储备。可一下子多了三百一十九人,比我们剩下的采水六宗人数多了两倍,食物便会消耗的很快,我想其他船上没有老王这种人,食物将会更加紧张。

如果我们被困久了,或许真的会如老王说的那样,人吃人吧。但更严峻的问题接踵而来,食物的问题同样困扰着蕾薇娅,让我们的情况雪上加霜,因为塞壬可不是那些只能听之任之获救的乘客。

很难想象,眼见着要到千禧年的现如今,科技水平极高的采水六宗船只,将会再度如古人般为了食物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