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沧海

第四百三十章 自私基因六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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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什么叫共同的制造者,说的就是可能叫阿努纳奇的那个地外文明,但整体加起来这段话,我又有点不理解了,但我也不想听他逼逼什么,便离开了。

只是这种被怀疑的感觉真的不太好,我也不是傻子,不用猜也知道他们之所以不想让我参与,与前期巴结我这个无名小卒是一个原因,那便是我跟塞壬的特殊关系。而之前因为要用塞壬,加上我对意识精神的特殊理解,他们逢会必让我参加,现在却对我避之不及,大概率是他们或许要对付塞壬了,生怕我当了人类小叛徒,不经意间通风报信。

我们被困在了特殊空间,沉船古墓的秘密也没解开,在这种本就陷入困境的情况下,人的神经多数是紧绷的,内斗的起因大概是因为我所传递出来的那个信息,塞壬也食物紧张,需要我们的援助。而按照我们的约定,本来在意外情况下塞壬的食物就该由我们提供。

本以为打开了阻挡一切进入的屏障,后面一层层的过关,总有补给船能到达。加上夸父号上装运着更多的食物,作为临时的储备船使用。但现在不光夸父号沉了,这里也同样没有其他海洋生物可以吃,加上我们被困在了更加难受的跳跃空间,外界营救估计都遥遥无期,加上坠机获救乘客带来的巨大压力,所以食物就成了大问题。

按照我对这些船长的了解,塞壬和获救飞机乘客二者之间,他们肯定会保全攻击性更强、更加危险,但对脱困和探秘作用更大的塞壬的。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万难关闭,我们因为食物屠杀了同类,无论是我们还是塞壬,都会在高度警戒,一场困兽之间的自相残杀再所难免,大家可能都在盘算,都在预谋,往往不需要宣战,一个火星就会引发不可阻止的战火。

我跟梁程茹刚刚离开一郎,就被给飞机乘客们处理完严重伤口,做完抢救的马克给碰上了,我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却轻描淡写的说有一个重伤的没救过来。说的玩世不恭,但我能看出来他眼中的落寞。

医者父母心,或许马克可以为了医学研究牺牲一些人,但本质上还是在救更多的人,有生命在他的眼前逝去,他却无能为力时,便会有刚才那种一闪而过的失落与无助神色。他这种见多识广的医生,肯定是见惯了生死,不能说心如磐石也该习惯成自然了,但他仍能有这样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他的品性高尚,他仍把人当做是人。除了人有点疯,对我乱用药外,马克这个人没毛病。

要不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呢,当我闲聊式的把刚才的话题一说,他立马警觉了起来,引起了极大的兴趣。我们一起来到餐厅,堵住了正在喝茶的一郎,一郎喝茶是按照日本的茶道,看起来有点恶,还得是砸碎了,弄个抹茶喝,加上各种东西调味,其所谓的茶道真是一言难尽。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时代和人都是由经历造就的,莫要笑话他们东施效颦,实际上他们的喝茶方式与中国古代更像一些,华夏古时候还有往茶里加大料和加肉的。大家都在发展,根据不同的条件各自衍生,最终走出了不一样的分支罢了。相互之间没有高低贵贱,只是不同。

马克快人快语,直接问一郎他为何有此推断,又想如何突破船蛆的问题。一郎也正好想要马克的帮助,同时还得有精卫号的几个化学和材料的大佬助阵。对于马克来说,一郎不可原谅,破坏什么海螺号啥的他倒是不太在乎,主要是一郎差点让我和他死在亚马逊热带雨林里。但这并不影响他与一郎的学术交流,作为顶尖的医学家,马克说他同样了解顶尖的生物学家一郎,既然他承诺了,就不会在学术上有所误导和隐瞒。

一郎说道:“你是怎么看待基因突变的?”

“基因突变是有偶然性是随机的,也是突发性的,这才叫突变,并不存在漫长的演变过程。我跟主流的学术界不太一样,跟你一年前提出的那一系列观点有些相似。”马克说道。

一郎饶有兴趣的看着马克:“怎么得出的结论?竟然和我研究的观点十分一致,是被我说服了,还是有自己的方向。”

马克指着我:“当然是由他而来,我这人不太爱人云亦云。小鸥每次身体被取代后,都会短时间内发生巨大变化,即便恢复意识和控制,也会保留几样。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他可是纯纯地球生物吧,虽然遭遇奇特了点,运气古怪了点,但碳基生物本质没变吧。他能被突然改变,那么其他人或者说地球万物可能也会被突然改变。”

“突变是有操纵正向的,而不是随机错误的?”一郎问道。

马克点点头:“对他来说是这样的,但他是有了原始基因的诱导,实际上无非是把身体中原本有的,被舍弃的假基因再度复活。那些曾经不适合环境,或者营养结构发生改变而被舍弃的基因,现在有些又适用了。至于其他的突变,我想一定有正向和负向的,说句有点跨行业的话,这说明进化论在某些地方是正确的。我只是不太支持进化论的缓慢进化和单一性而已,也不同意里面说的进化通过物竞天择,经历成千上百年的转变,根据环境筛选出新的物种。在我看来,进化是个体引导的群体,可能是意识主导的一次集体突变,犹如百目猿现象一样,以精神世界为基础,对我们产生群体潜意识,短时间内共同影响个体发育。在几十年内,就完成了更新迭代,老物种并不是被新物种灭绝的,而可能是直接更替的结果。”

“太棒了,咱俩的观点基本一致,数据和分析共享一下。”一郎说道:“跟我来,换个更适合说话的地方,我这里也有一些想法。”

我吧就是好奇,也是有点想找虐,但的确对自身发生了什么,地球发生了什么感到好奇。知识或许也可以帮我预判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想到应对的办法。无论今天的谈话进行到哪一步,我或许都无法阻止他们向坠机乘客举起屠刀,那是为了生存下去的无奈之举,也是我无能为力的事情,我变不出更多的食物。

但我绝不会允许他们跟塞壬开战,我是塞壬的朋友,但绝不是人类的叛徒,其原因不在于此。而是只有我知道林驷准备了什么,也只有我了解蕾薇娅现在强大到了何种地步,水下是塞壬的世界,但采水六宗也有自己的杀招,一旦开战将会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我寄希望在极端条件下林驷仍能掌控全局,并做出明智的判断,因为我清楚我的劝说可能毫无效果。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或许就如一郎所说,那些船长会把我视作人类的叛徒,塞壬的间谍,我可能将会被第一个杀死。

来到了一郎的实验室,这里我来过的次数不多,一直以来我跟一郎好像总是隔了一层,起初我以为是他的性子与倭国特殊的文化使然,可显然虽然我跟次郎关系也一般,但我们私下聚过,也感觉很放心,那一只能归结于我现在不同的精神意识。因为一郎心中有事,才让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对,我自然没来由的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和疏远感。

“你来干啥,不用做饭吗?”马克斜了一眼从餐厅跟来的老王。

老王则翻了个白眼说道:“厨子就不能听啊,你们不就担心食物紧缺的问题嘛,这个我比你们更敏锐。那边都是炖菜,连汤带水的混个水饱就行,咱们现在啥也不干,吃这么多干的干毛线,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用看锅。对了,哥几个尽量讲浅显点,不然听着费劲。”

“你就好好听吧。”马克这么能说的人,对碎嘴子老王也颇感无奈,只能扶额组织了他的碎碎念说道。

一郎也笑了,随后说道:“是,不能端起碗来吃饭,吃完饭骂娘,老王可是咱们的胃口保障。可能我的话有点长,但请耐心听下去,我会告诉你们我这一波的执鞭人发现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要用生物消灭人类,甚至为什么要消灭人类的根本原因。我跟阿拉萨不一样,我不是个有神论者,也不是无神论者,我自小在倭国长大,是一个亚洲文化圈浓郁的地方。因为初源文化的匮乏,我们甚至比华夏都珍惜那些古时候的文明,华夏强大的文明让我们有了归属感,这是超越民族和政权的一种归属,以至于古时候有时华夏朝权灭亡,或者皇帝驾崩了,我们都会举国茹素。在倭国,有神论者要比无神论者多,即便是研究科学的我们,也是秉承一个很含糊的态度。这是我们骨子里和我们学到的产生冲突的中和,请记住这种中和,我认为它是我们身体里智人本体与外部植入意识的共生。”

想想华夏的现代人,或许因为文化的断层,导致虔诚和有信仰的人越来越少,其实即便在古代,大家也更相信那个寻常人说不清道不明,更加含糊的“老天爷”概念,而不是具体的泥胎神佛。

无事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才是常态,往往秉承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平时啥也不信,但到了寺庙道观,还是该跪就跪,该拜就拜,虔诚许愿更是少不了,总之在这方面的原则性不太强。

倭国人与这种状态很像,在现实中,他们有没有神都无所谓,因为这些跟老百姓没有什么关系,谁更灵验谁能让人过上好日子,他们就相信谁。这也造就了如今中西的世界格局,说到底,底层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信仰和信念都是可以变化的。

按照一郎的观点,在现代,实际上阿拉萨这种神学者也是在寻求神学的逻辑,与邪教最大的区别是他在寻找真神,是寻找这个世界由来的原因,以及寻求和解释未来的一门学科,本质上与科学无异。按照这个观点,实际上科学应该也算一门宗j,甚至可以说是强大的炼金术。

一郎认为z教甚至是恐怖袭击、战争、歧视等根源,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而科学正在走向这一道路,被最终产品的掌握者肆意操控,导致了现代的种种悲剧。而一切都源于人的本质,那自私的由来,那独特的阿努纳奇改变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