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什么?”我问道。
一郎一愣:“什么?”
“你证实这个,除了学术研究,还有别的目的吗?不太明白你图什么,或者说你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否则按照你的性格,大概犯不上又挖坑又设扣的让人接受你的观点。你的想法激进不假,但人却淡然,你若没目的,大概会整理研究透彻后,就发表出来,然后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说道。
一郎笑道:“这算是赞誉吗,我很就没从你嘴里听到了。任何可以实验有了结论的事实,对于科学家来说,或许事实会让我们信念崩塌,会让我们理想崩溃,但绝不会让我们刻意否认,甚至会燃起我们认可却要推翻它的斗志。这就是为什么自私基因理论最初会受到这么大的冲击,除了你说的嘴欠什么的,就是因为打死不认和白马非马的诡辩,这触碰了科学家的底线,无赖一般的行为使他们异常的愤怒。为自私基因理论站队的人,德高望重厉害的越多,反对方就越觉得耻辱,我们很快引起了众怒。当然这一切随着不断的研讨推进,让人们接受起来,他们明白了人类的自私基因,哪怕没有明说。如此就有更多的人虽不是执鞭人,也不用是执鞭人,却会做执鞭事。地球上,最自私破坏最大的就是人类,而且根本没得救,与其留下一部分恶人享乐,平凡人受苦受难,不如一起毁灭重新洗牌。这或许就是我们的目的吧,揭露了最残酷的真相,让人们自己选择。”
“你又在宣扬你的极端主义了。”我翻了个白眼:“说正事吧,所以你刚才发呆入定的到底想到了什么解决的办法?”
山田季一郎拍拍脑袋说道:“哎,就知道对你说了也白说,蒋平鸥你很淳朴,也读了很多书,受过很深的华夏文明教育,所以你身体中的文化让你品性温良。但你因为有原始的记忆,加上马克说的,你多次身体的变化,没有进化却也产生了变t升级,你那自私的基因也更加原始甚至更强。或许正因如此你才会经常那么纠结的,我说的是地球与外来意识的对撞,就在你的身体里上演,超乎我们这些一般人。言归正传,自私的基因改造了人类、地心人、塞壬,还有曾经活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造物,只是他们都无法生育,哪怕神通广大,最终熬不过岁月的侵蚀,只成为一个个传说,一幅幅壁画雕像。
地心人或者说蜥蜴人是通过窃取地外文明的克隆技术才做到的延续后代,人类又能让意识改变周围的生物。结合琼斯他们研究的,意识对量子的影响,或许我们所有认为的实验结果,和现在的生态都只是人的意识使然。如果是那样,除了毁灭人类,就更别无他法了,我没有信心让人类转性,变得和谐共存,也没办法让自私基因改变,一旦改变就不存在精神意识了。”
“所以……你又在自言自语了。”我无奈道。
梁程茹却摇摇头:“不,他可能真的找到了解决船蛆的办法,拆除自私基因等于拆除意识能量。”
不管是共生互助也好,还是物竞天择也罢,一旦接受了动物不是神创造的,就不会对动植物的构造有所迷信了。
诚然,在生物界的确有一些精妙的设计,是人类科技现在都无法达到精密,至今仍会给人带来无限的启发。比如说海螺号的水炮,就不光是在塞壬的水枪上得到启发,还有枪虾引发的气穴现象和声致发光等等现象研究的延续。更莫要说什么飞机潜艇这些早就应用上的科技。再比如刚才提到的大肠杆菌,它的边毛下方有一个装置器官,是蛋白质组成,但每分钟的旋转可高达两万转,以推动大肠杆菌。而两万转,比一般的跑车都快,跟职业方程式赛车差不多的速度。但最惊人的还不是转速,而是它的能量转换比几乎是百分之百,根本没有一点浪费。
在我们人类看来简直是完美的机械,完全使用能量,不带任何损耗,不就是人类追求的极致机械吗?所以说学科知识的互通互知十分关键,如果能通过生物,让琼斯或者乔伊这种机械大佬研究明白,配合生物学家让其应用,人类的生产和技术将会跨上一个新的台阶,不亚于几次工业革命带来的全面效果,对地球能源的消耗或许也会降至历史最低。
然而这些都是少数,大多数的动物,根本说不上精妙,只不过勉强让生命运行,构成一个完整的生命体系。如果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世间万物生灵的构造,那也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凑合”。
比如长颈鹿就很不合理,进化论中有个经典案例就是长颈鹿,说是为了吃树叶方便才有这么长的脖子,脖子短的都饿死了淘汰了,但显然其他那些可以低头吃草或者吃低矮植物的同时期食草动物并没有灭亡。所以这种推断本来就是悖论,站不太住脚。而长颈鹿为了供应大脑血液,让长长脖子血液通畅,只能用更大的心脏和更强的血压来保证,所以它低头喝水时很容易脑溢血。
为了防止脑溢血,长颈鹿大脑下部的血管便有了一个调节血流量的阀门,这个阀门是由动脉和静脉的纤细血管相互交织而成的一个网,进出口处都生着一根极细的血管。
长颈鹿猛低头时,不会有过多的血液涌入大脑引起脑溢血,猛抬头时,也不会让大脑缺血猝死,多余的血液被滞留在血管网内。
为了输血穿过高高的脖子,血压就会极高,血管指不定便会破裂,从而发生外皮渗血。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长颈鹿的皮肤是紧绷着的,从外部就能看出来,当它低头时候会牢牢箍住血管,不会因为高压而涨破。受到这种启发,人类发明了抗荷服,控制飞行员的血管,使血压保持正常水平,现在全球大部分国家的飞行员都拥有抗荷服,已经应用很久了。
看起来长颈鹿很神奇,但也是随机组成导致了问题,再去慢慢改善解决问题,是一个补丁摞一个补丁的完善。实际上长颈鹿的其他部分,被设计的一塌糊涂,各种杂乱缠绕的血管,留下了很大的安全隐患,也阻碍了长颈鹿的寿命。
这种情况出现在好多动物身上,包括人亦是如此,我们的气管和食道就没怎么设计好,所以才会经常被呛到,引发窒息,而且不合理的地方远不止这些。故此我们即便真的是被阿努纳奇植入了自私基因,拥有了精神意识,但他们没有改变我们身体本身的隐患,这倒也符合阿努纳奇的特性。
这些地外文明的科技与人类不同,是一种又高深又愚蠢的存在,可以改变动物的形态、特征和智慧以及精神能力,却对更低等的身体本身不多做处理,或者他们跟不在乎这个,那些传闻中的一件件看起来就不太对劲的失败品就是证据。仿佛是把两样东西靠着精神意识的能量融合到一起,他们只要想,二者就能融合,至于怎么融合,里面是随意排列的,只要能用就行,好不好用另说。如果是这样的方式造物,能弄出来人类让他们喜欢的不行就可以理解了,简直就是一块钱买了张彩票,抽中了一个大彩电一样的意外且幸运。
这种不对称的文明发展在地球历史上也很常见,就像是玛雅文明拥有先进的天文知识,却依然活在石器时代,而那时候老赵都开始杯酒释兵权了,随便拉一支铁骑过去,对玛雅人来说就是天神下凡。这也给了我们警示,为什么地外文明如此忌惮我们,极可能是我们的科技发展、逻辑发展是他们没有触碰过的盲区,让他们都茫然失措无从应对。
而地球生物的组成也是偶然的,是没有目的性的,非逻辑的。我们的思考方式都在向着逻辑方向靠拢,寻找其中的因果关系和事物之间的联系,有可能事物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是我们赋予了一些事情意义,造就了强大的集体潜意识,让其在主观上先有了关系,客观才发生了改变,仿佛真的有了关系,无解的事情不断倾向主观。这是我们的死穴,也是我们可能超越其他精神意识文明的关键,我们拥有驳回事实,改变更高维度现实结果的能力!
“那么我们碰到的古墓船蛆是什么?”一郎问道:“它是地球生物,却是被塞壬改造过的地球生物。塞壬最不同的是什么,会用意念精神的力量对吗?这与地外文明一样,所以她们改造的生物,应该也存在着自私的基因。”
没错,按照我们现有的已知信息加上推断,人类的精神力等级最低,现如今很少有人可以使用了,但其维度境界最高,能够大量繁殖生育,我们创造能力强悍,这才研究出了现代人类科技和工业机械,甚至是文明文化去默默抗衡我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自私。而蜥蜴人拥有中等的精神力,无法繁育只能靠曾经抢夺来的机器复制,生命虽长却不是永久,但其可能一并掌握着地外的一些精神意识武器,拥有量子计算机之类超越人类科技的产品,经过变化可以不断窃取人类的研究成果,少走弯路直达成功。
而塞壬,能生育,寿命中等,精神力最为强大,可自古生育困难,近几代塞壬又因一些原因繁衍更加困难了,并缺失了雄性塞壬,自然繁殖效率低下。她们被掌握科技力量的蜥蜴人打击,一步退步步退,终于落入了蜥蜴人温水煮青蛙般的陷阱。
如果塞壬跟人类合作,蜥蜴人不足为惧,若我们三者联合,即便地外文明再度降临,地球也足以面临挑战。毕竟假设我判断的没错,阿努纳奇也并不是更高维度的生物,他们只是在三维世界走到头,能够摸到四维边缘的文明罢了。
可这一切很难实现,我们不愿意被外星文明征服,因为我们从内心就知道他们自私的基因,毕竟这段自私的基因本就是他们给的,故此在潜意识中,我们就会把外星文明当做敌对文明来看待。在大量的影视剧和文学作品中,包括大多数人的幻想中,第一反应就是外星文明是来破坏和征服的,除非是为了博眼球争票房,亦或是要表达什么别的目的,才会被文化驱使,反其道而行之的称他们善良。
阿努纳奇或者说外星文明会把人当牲畜使用,并且不顾人类死活的采集地球上一切可用资源和元素,这才是亡族灭种的所在。或许是传闻中的重金属,地球被采集得精光,根本拉不住大气,强大的紫外线天天暴击着地球,没有氧气可以供我们呼吸,连水也会干涸殆尽。到时候无论是我们,还是塞壬,亦或是地心人,都无法存活。
摆明了共同的敌人,我们就能通力合作了吗?难,我们自私的基因让我们互不信任,内部也不停的有争斗和阴谋,历史上生死存亡之际背后插刀子的事情也比比皆是。站在外界看来,不过是几个人的愚蠢,但换到我们身上,或许做的还不如这些实际能够稳固大权本该聪慧的上位者。所以即便我们可能都知道了外界威胁的存在,可仍然难以抵御内心的自私,哪怕合作了,一旦遇到难题,就会如现在这样,只想着自己生存。
不让我们陷入困境,是当前阶段阻止冲突和矛盾的最佳方法。船蛆被塞壬改造,拥有了自私的基因,就拥有了改变物质的能力,成为了新的物种。乍一看起来它们都存活在沉船中,是一片和谐的生态栖息地,但当它们同伴的碎肉漂散时,它们就瞬间喷涌出来吞噬,前赴后继异常凶猛。这很像人类的社会,我们住在同一个社区,一间间房子里,可当有利可图时,就会蜂拥而至互相抢夺。
“所以我们可不可以想办法,用意识武器攻击它们,瓦解它们的自私基因。一旦成功,最好的结果是直接打破构成的平衡,让大量船蛆死亡,最差也可以废掉它们改变物质的棘手能力。而这种方法一旦研究通了,不出多久,将会是地心人和塞壬,乃至地外外星文明最大的威胁。到那时,要打要谈要平衡,就都是我们说了算了,就像核威慑一样。”一郎说道。
马克怔怔的看着一郎:“你比我疯狂,这种基因武器一旦出现,虽然可怕,但也将是最伟大的发明,除了武器也会应用到医疗和人类身体升级上。”
“不,不,不,你说的难度太高了,我们不改变整体基因编程,”一郎说道:“只针对自私的基因。你把蒋平鸥的数据研究提供一下,还有你发现的原始基因数据。他能够做到身体上的变t,是受到了精神意识的影响。远古基因是自然形成的产物,现在有了一个自私基因带来的精神力作为外力,变量所带来的改变肯定有差异化,只要对比差异,就能揪出自私基因的根本,我们只打一个点,一个关键的点。”
“天才,天才!好,好,好,我这就去拿资料,等我。另外,你还需要谁,我找林驷汇报,都给你调来。”马克应该判断出了这种计划的可行,立刻站起身来要去准备。就在这时候,喇叭里传来叫我的声音,让我去哥德堡的复仇夜一趟,那边出现了点问题。我用线路电话与船长室交流了几句,便离开了实验室,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了,或许唯一能用到我的就是作为实体参考,充当实验的小白鼠。
因为海底夸父号和弯刀号的移动,我们唯恐离着古墓太近,万一有什么变故,没有反应时间,所以停止作业后一起向着“哥德堡的复仇夜”靠拢,一旦有问题我们也能及时互救。正因为靠得近,才能直接做好了饭送过去,要是太远了,饭菜可经不起折腾。
或许是因为特殊空间的缘故,这里的海水没有多少风的影响,只有潮汐作用下轻微的摆动。没有风的大海特别空旷,我站在海螺号的甲板上,都能清楚听到到哥德堡的复仇夜那边的嘈杂。
“我跟你一起去。”梁程茹说道。
我点点头,看着那边的船苦笑道:“哎,这才刚开始就出乱子了,接下来只能期盼着一郎他们的研究速度了。这……真是可笑,说曹操曹操到,自私的基因又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