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是这家医馆的掌柜,医馆名曰咏春堂。
其坐医长安数十载,远近闻名,堪称悬壶济危,华佗在世!
那老者看到李卫民怀抱里面的孩子,还有后面一个壮汉背着的个鲜血淋漓的女子,一下子连忙从坐凳上站了起来!
废话不多说,简单明了地问明情况后,老者吩咐伙计,把陈老汉的孙女和女儿,忙着就抬入了后院救治。
李卫民则和陈大哥,搀扶着有气无力的陈老汉,把他扶到一把藤椅上歇息。
那陈老汉,此刻歪着头,眼睛半眯着,靠在藤椅上,嘴里面喃喃道:“崇惠儿,小雪儿......儿啊,小宝啊......”
陈大哥知道他是魂魄在游离要走了,迷离中在唤他女儿陈崇惠的名字,还有他孙女的乳名。
赶忙随手拿了一块粗布巾,又接过一伙计递过来的一盆水,给陈老汉擦拭了一下脸颊的泪珠和汗液后,凑到他耳边开始喊魂,用当地农村风俗口调呤道:“二伯呀,您就别难过了,没事的,她们都好好的呢,马上就出来了。”
“哪路寻得来的?她们在哪?”陈老汉(陈志远)半眯着的眼睛,闻言后忽然一亮,“这是哪里?阴曹地府么?还是鬼门关么......”
陈大哥(陈华贵)道:“这是医馆,陈崇惠和小雪马上就出来了,医生在给她们吃药呢。”
陈志远的眼神慢慢从迷蒙和浑浊变得有些明亮,他怔怔地看着陈华贵,悠悠道:“你,你是华贵啊......那个,那个贵人呢?”
陈华贵把眼睛瞥向李卫民这边,刚好李卫民的随从摸了一把椅子过来,李卫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陈志远呆呆地看了看李卫民,欲言又止。
从陈志远的眼神中,李卫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陈志远在期待,在期待他的贵人说一句话。
此刻老目沧桑的陈志远,女儿和孙女是他唯一支撑活下去的动力,他要的是慰藉。
陈崇惠能不能活?
小雪儿能不能活?
只有天知道!
按古代的医疗技术,西医还没有介入,靠中医想救活这种重创的病人,简直就是个未知数,只能看天公脸色了。
此时此刻,在李卫民的心中,只能为她们默默地祈福。
他最担心的是小雪,毕竟被铁蹄踏得重重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那陈崇惠只是头部被抽了一鞭子,应该是皮外伤,流血过多,造成昏厥。
但是面对陈志远的这种心酸眼神,过多的安慰就是善意的欺骗。
不管是善良还是不善良,欺骗一个这种病态垂危的老人,李卫民是决计做不出来。
唯有轻轻地按住老人陈志远的肩头,用肢体语言表达一下,就足够了。
李卫民心目中,自己也不是医生,说句老实话,他也没谱。
人的受伤这种情况,谁说得清楚?
有时候,一枚小小的石头,随意扔到人头上,都会造成死亡。
这不是危言耸听,中医的经脉学说,气血理论,在后世是得到了应证的,不是空穴来风的假说。
此时此刻。
只希望小雪儿是休克,陈崇惠真的是昏厥,这种病态反应是可以慢慢自我苏醒的,说句实在话,李卫民作为一个后世的穿越者,对古代的医疗技术,真的不抱有任何信心。
但是话说这个老神医,手段高明,医术了得。
那就希望如此吧。
......
另一边。
双峰山之上,山寨最深处的隔房监狱内。
李秀宁好像刚哭过,美丽的脸颊上残落着泪痕,那一双如深潭似秋水的美眸,正恨恨地凝望着远处门边,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
这个男子,正是她的二弟,同父异母的弟弟,秦王李世民。
“我夫君的书信,你也看过,你居然隐瞒实情,到了最后你才报,你还要谋反,你......”李秀宁抿了一下美唇,皓齿露出寒意,又道:“你愧对李家列祖列宗至极!若不是知节拦我,适才我看你还有几条命!”
李世民斜靠在那手臂粗的铁栅栏上,眼神遥望着洞外,一种忧伤惆怅的目光掠过龙眸,叹道:“说多了何益?你我自幼不合,那建成太子和齐王元吉......他们可也无时无刻地和我抱有一样的心思么,我若猥琐,人必灭我!”
“嘿嘿!”李秀宁美眸流露出一丝波动,狰狞地嗤笑了一声。
.......
黑暗的隔房监狱内,随着李秀宁的这一声嗤笑,带来的是一阵孤寂恐怖的宁静。
程咬金盘腿坐在靠山壁的一侧,也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之前入狱的时候,李卫民故意吩咐解了绑,拿了口里面的塞布,也许就是想看他们内斗。
果不其然。
李秀宁那样的性格,在了解了实情以后,哪里忍得?
沙场上嗜血成性的她,顿时杀心大起!
秦王又怎样?!
在她心目中,李世民意欲谋反,那就是古今大凶大恶之人,为了家族的名誉不受损,不除之后快,她就不是那个铁血玫瑰,娘子军元帅李秀宁。
此刻。
监狱的势力,有了明确的划分。
李秀宁的随从军卒,全部和李秀宁聚拢坐到了一起。
李世民和程咬金,还有几个护卫,也全部坐拢聚合在了一起。
两伙人始终保持着一道分界线,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越界者,杀无赦!
“万寿境内,白光闪过......本王还以为是天兆,要助我即位,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是个异类之人......”李世民靠着手臂粗的铁柱,有些感伤。
程咬金闻言,气鼓鼓的“哼!”道:“那杂厮,定是异邦之国流窜至大唐的细作,也不好说呢,说不定......说不定和北边的突厥人有牵扯!”
李世民龙眸一眯,一道寒意泛起,“我汉人的江山,岂能让蛮夷造次!”说完,李世民瞥了一眼程咬金腿上的伤,道:“知节,你腿上的伤,现在有无大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