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洛阳学宫,赵扶苏被诸子之辩彻底震惊:
历史上,周朝末年,大秦之初,华夏大地的科技文化就已经发展到这么高的巅峰状态了吗?据说楚国的冶铁技术已经发展到了能够打造几千年不生锈的钢剑。制造业也达到了迄今为止无法超越的程度!
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网文小白,连不锈钢都没搞懂,更加不要说在钢剑上镀铬的技术了。放眼现代,无论西方还是东方,没有一位炼钢专家能够想出如何在两千三百年前给钢剑镀铬的技术!
赵扶苏思绪从遥远的现代抽了回来,现在是周朝!是大秦崛起的时代。既然这个时代确实有着超越凡人的力量,大秦以水德出现在华夏舞台上,那么就充分发扬大秦水德的威力吧!
修建郑国渠的郑国、修建都江堰的李冰、修建灵渠的三将军都是要重用的贤能。灵渠打通了长江水系和珠江水系,在大秦时代就将珠江流域与长江流域紧紧连接在一起。
如果打通了红河、澜沧江、怒江、伊洛瓦底江、雅鲁藏布江这五条大江河流水系,有运河相连接,那么在大秦时代,必能掌控这五条水系流域。
渤海湾的河流水系直接通到渤海,从渤海进入各条水系很方便,没必要劳民伤财,鸭绿江、辽河、海河水系因此可以不用修建运河。
红旗渠修建运河都在大江大河的上游,自青藏高原起源的大江大河最终将全部连接在一起。这是一个宏伟的水利工程,也是启动极其庞大战争机器的前置必要条件。
可是如何做到呢?理想非常丰满,现实却极其骨感。
西南青藏高原高耸入云,东亚、东南亚、南亚的大江大河几乎都发源于此,但是渺无人烟。人类在此生存艰难。要在茫茫大山中穿凿隧洞,即使有炸药相助,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施工还是要找专业对口的人。
赵扶苏在贤能榜论坛开出一间议事堂,将范雎、蔡泽、郑国、李冰父子、三将军、火药君九人请入,一起商议如何推进运河工程。
“河西走廊运河段已经开工,严君樗里疾将整个封地的四万户民都投入,开挖运河工程,几年即可完工。灵渠修建估计也就两三年时间。寡人决定倾周朝之国力,全力修建运河。”
大秦时代,西北的雨水很充足,河西走廊一直往西就是巨盐泽,塔里木盆地还是绿洲遍地,能承载数十国人口的肥沃土地。
大秦琅玡台石碑上刻着大秦疆土西至流沙之地。难道大秦的领土已经翻越了葱岭?
时间往前推七十几年,亚历山大的脚步停留在葱岭以西。在阿富汗的地盘上盘旋了两年多,等待派出的斥候探路结果,结果斥候返回的时候,带给亚历山大一个极其沮丧的消息:
“东边是无尽的沙海,供养不了大军。如果大军坚持进入,很可能会在沙海中渴死、饿死。”
亚历山大于是掉头南下,将印度河流域的国家给揍得鸡飞狗跳。
欧洲人直到现在都为此事耿耿于怀:
“如果亚历山大再勇敢一点点,从阿富汗打入塔里木盆地,逼近嘉峪关,并在河西走廊建立一个王国。”
“那么秦始皇击败了罗马人建立的小王国后,就知道西边还有一个大大的欧洲,必定会让罗马俘虏带路,循着亚历山大大军的路线征服欧洲。”
流沙对西方来的强大势力是天险,对赵扶苏来说也一样。周朝的大军要走出千里流沙之地,就离不开水源。赵扶苏是求稳的,不想冒险。
赵扶苏在第一时间想到修建运河。如果运河真的修建成功了,而且运河两岸覆盖了良田和茂盛的山林,能够提供大军足够的军粮。那么,沿运河西去的大军,还有谁能阻挡呢?
“运河全长两万里,寡人将按照每里百人的人口密度,准备投入两百万人口修建运河。众爱卿畅所欲言。”
范雎有着丰富的修建大型工程经验,先开口:
“凿通隧洞、挖明渠、修建水库在人力技术上都不难,难在时间。运河修建需要耗时多久?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臣以为天子应将两百万人口均匀分布在规划的运河线两岸,这样可以加快施工进度,也基本不需要后勤支援,极大降低周朝财政压力,甚至不需要再投入财政。”
赵扶苏也是这么想的,英雄所见略同。
三将军请命道:
“运河跨度大,大部分都是没有人迹的大山老林,我们兄弟三人愿意做开路先锋,沿着运河规划路线一路西进,打通所有线路,就地建立定居点后,持续推进。”
赵扶苏马上准了。战国末期的百姓虽然都是上阵打仗,下了战场就回家种田,但是需要将军带着才行,所谓蛇无头不爬,鸟无头不飞。
三将军领了军令,带着千人队就往大山里钻。
赵扶苏的运河规划路线是按着第一台地和第二台地的交界处画的。虽然地震会频发,但是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会淤积。两个台地下面是两块不同的大陆板块,不用担心会淤积土石。
没有了土石淤积的顾虑,大坝修建起来就简单了。只要通了水,河底自然会形成防渗漏层,而一旦有土石掉落,也会沉入大陆架之间的缝隙。
三将军带着千人队的作用是开拓出一条路出来,后面远远跟上来的是定居的领民。每里二十户人家,每户人家五口人,运河线两岸一边各十户人家。
跟进的领民随即建立草屋。宝图给每一户领民都配备了一座初始草屋,面积三十步见方。草屋内简单的家具和火塘具备。草屋内最重要的是有一处储物市场。
储物市场一开始只有一丈见方,领民收获的粮食作物和有经济价值的物品可以自由存放进去。如果交易数量达到要求,储物市场将会升级。交易量越大,升级的层级越高。
储物市场随着层级增加,不仅仅是增加存放空间,还增加市场的可交易品种,成交价格也会变化。层级越高,卖出的价格越高;买入的价格越低。
粮食只要存放进储物市场,就没有保质期的说法,可以一直保存新鲜,不管放多久,都跟刚放进去的时候一样。初期每一户人家都送一套铁制农具。挖运河的还送铁锹、鹤嘴锄头、箩筐。
赠送的用坏之后就要用粮食或者其他有经济价值的物品来换了。比如木材、矿石什么的。大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木材,其次是各种矿石。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只要发现了矿石,就是取之不竭的钱袋。
两百万修建运河的领民从哪里来呢?赵扶苏早就规定从占领的楚国领地上来。为了防范楚国死灰复燃,周朝和大秦的大军占领的楚地,第一件事就是迁移楚民。
大秦崛起之时就有预言: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所以楚民是不能留的,一户都不能留!
送楚民到位的自然是宝图。赵扶苏只需要将楚民圈出来,宝图就将被圈住的楚民直接传送到三将军刚刚开辟出来的运河线周围,一份份田林契约就来到楚民眼前。
“签还是不签?”
楚民们还没有从传送的懵情中清醒,又被契约给整不会了!
“签了,我们就拥有眼前的青山土地;不签吧,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签。”
犹豫良久后,终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击破了忠于楚国的内心。
“我们总是要生活的,不是么!”
对平稳生活的憧憬向往终于让楚民们签署了田林契约,随后而来的草庐更是让楚民们惊喜异常。
“有田林,有铁制工具,虽然给的山林还要砍伐出来,栽种上面条树,但美好的生活不就摆在眼前吗!”
楚民们很快投入到砍伐原生山林的繁重工作中。每一间草庐的储物市场内都有赠送的面条树树种。种下面条树才是眼前最着急的事情。赠送的食物只能吃三个月。
如果三个月后还不能生产出食物,等待楚民们的只有饿死。为了不被饿死,楚民们废寝忘食地辛苦劳作。将草庐附近的山林全部砍伐,种上了面条树。
面条树种下后十年才进入丰果期。但是楚民们每种下一颗面条树,储物市场里都会多提供一餐的食物。只要每天种下三颗面条树,一天的食物就有了。
在种树的同时,还要开挖运河。从运河中挖出的土不能乱堆放。楚民中思路清晰的,就将挖出的土堆到地势低的一侧,距离运河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堆积起来,修成梯田,这样运河修好后,也就有了田地。
有些领民更是将梯田堆积得比运河地势还要高。
“我们想到万一以后运河决堤了呢?梯田修建的地势高,即使运河决堤,也不会冲垮梯田。以后这些梯田可是种粮食的,不能轻易就被毁掉了。”
赵扶苏也不能确定他们做的对不对。毕竟现代也没有可以提供参照的经验,这条运河可是直到两千三百年后都没有修建出来。
“天子,渭河的水从上游引进黄河,一路上的地形地势,不适合修建绕山水渠。”
李冰、郑国、三将军都看过地形地势,觉得唯一的办法是修建一个水库。
“修建一条引水渠的方案也是可以的,但是引水渠太过单薄,遇到轻微地震或者山洪爆发之类的自然灾害就会倒塌,不能保证千年之后还存在。”
几个战国末期最顶尖的水利实干家商议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
“在黄河落差大,狭窄流激的地段修建一个大型水库,将水位提升五十丈,这样渭河的水就能引入这个大水库。在大水库另外一端再修建引水渠,修建明渠,绕乌鞘岭进入河西走廊,严君封地。”
赵扶苏直接批准了这个计划。有了炸药之后,修建一座大坝已经不难:
“不就是用炸药炸山吗?”
赵扶苏在已经发现的硫磺矿、熬硝点附近安置了定居点,安排他们专心开采硫磺,熬制大量硝,选择了甘蔗种植区,提供制造超级炸药的白糖。
楚王在知道周朝和大秦用了绝户之计后,大为惊讶,急忙将人口、粮食都收缩到大城市群内,放弃的小的城邑。前线的战斗更加激烈了。楚民更加不容易获取了。
赵扶苏自能下令:
“鼓励领民们多生育。周朝提供补贴,每户人家基本要生三胎。生育超过三胎的,奖!”
“从第四胎开始,每多生一胎,周朝每年都奖励一位成年人的平均收入,一直到十五岁成年;若夭折,则奖励自动终止。”
这个生育鼓励的政策一出台,就受到领民们追捧,领民们怕周朝国策朝令夕改,在签订契约前都要求加入有效期限。
赵扶苏大手一挥:
“契约奖励加上十五年的期限!只要你生,朝廷就养!”
在巨额奖励的刺激下,领地领民们开始夜夜超生。以每年一胎的速度增加新生胎儿数量。那些有妾的领民们就更加勤奋,恨不得所有妻妾每年都生一胎。
一年之后,赵扶苏看着领地新生儿数量增加幅度之大,嘴都合不拢了。
“三百万新增人口!按照这个进度,十五年后,领民将增加四千五百万人口。够用了!”
有了高产农作物,每年收获的粮食吃都吃不完。十五年后,周朝人口最多八千万人,二十亿亩农田出产的粮食不但足够,还有巨量剩余。
“食品加工业要早作规划。养殖、饲料、酿酒、速食食品、真空食品都要开始布局,不然到时候粮食多得发霉,要全部浪费了。”
赵扶苏想到了远程作战。
“战象吃得多,力气大,但是要吃巨量食物,每头成年象每天要吃一百五十公斤左右的粮草,是优点也是缺点。真到了粮食吃不完的时候,就大量养殖象群,驯服成战象。骑兵中,象骑是不二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