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诸葛川被米儿唤醒,起床洗漱之后,穿上了新褂子,米儿也换上了一套桔色的套裙,那套裙还是很轻薄的,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肚兜。
“你有厚一点的裙子么?”诸葛川问道。
“没。”米儿摇头。
“天凉了怎么办?”诸葛川又问。
“里面多套两件衬衣。”米儿回答。
“回头我帮你买几条厚裙子。”诸葛川开始自我反省,觉得对米儿的关心不够。
“不用,这两条穿着挺合身的,穿新裙子,夫人看到会骂我的。”米儿摇头拒绝。
“在家偷偷穿,不让我娘看到就好了。那钱本来就是咱俩赚的么。对了,我可以给你买厚的衬衣,那样我娘看不到。”诸葛川打定了主意。
“少爷对我真好。”米儿满眼感激。
“你是少爷我的女人,当然要对你好!”诸葛川伸手捏着米儿的脸蛋,晃了晃。
米儿羞红了脸,满心幸福。
辰时过半,庭院大门打开,两顶轿子被抬进来。
诸葛川与米儿早等在台阶下。
母亲从轿中探出头,对着诸葛川和米儿说道:“川儿,上轿吧。米儿把院门锁好。”
“是夫人。”米儿施礼也算作问候了。
轿被抬出院子,摇摇晃晃直奔东山方向。
诸葛川撩起轿帘,一边看外面的街市,一边看跟在轿边的米儿。
米儿见诸葛川看她,抿着嘴笑。
轿被抬到诸葛男府门口落下来。
米儿上前帮诸葛川撩起轿帘,扶着诸葛川下了轿。
府门前广场已经停了七八顶轿子,诸葛川先认出了那只轿杆加粗的是诸葛长虹的轿子,知道他早一步到了,也知道苏小婉在里面了。
母亲由琴儿扶着下了轿,马上挺着身子,走过来,拉起诸葛川的手,娘俩一起进了府门。
琴儿和米儿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老管家立在门口,迎送着客人,见自家人进来,也没时间热情招呼,点头施了个礼:“夫人,把大少爷接过来了。”
“嗯,你忙吧。”母亲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舅舅会来么?”诸葛川问母亲。
“不会,这是诸葛家团圆日,你舅舅要回刘家。”母亲回答。
来往客人中,有认识母亲的或者母亲认识的,会打声招呼,不认识的母亲就点点头。
走到桥下,遇到了刘县丞。
刘县丞看到诸葛川母亲走过来,马上笑着迎上前,拱手施礼:“表妹回来了?”说完,用一对儿老鼠眼,上下扫着诸葛川母亲的身段。
“哦,刘大人来了。”诸葛川母亲躬身施礼。
“本来是要走的,听说表妹马上回来,就等了一会儿,与表妹打个招呼。”刘县丞解释道。
“知道刘大人公务繁忙,我就不强留了。”诸葛川母亲笑着回答。
“这是川儿?都长这么大了。”刘县丞嘴里说着要走,但没有行动,与诸葛川打了个招呼,但目光还是瞟着诸葛川母亲。
“川儿,这是乾县县丞,刘大人。”母亲介绍了一下。
“刘大人好。”诸葛川拱手施礼。
“别叫大人,叫表舅就好,咱们可是表亲的。”刘县丞笑着摆手。
诸葛川能看出母亲不待见这人,点了点没改口。
“既然见过表妹了,那我就先走了,还有几家要拜。”刘县丞盯着诸葛川母亲胸口贪婪地看着。
“刘大人慢走。”诸葛川母亲笑着微微俯身施礼。
刘县丞背着手,走向门口,经过米儿身边时,眼前一亮,多瞄了几眼。
“娘,这个刘县丞怎么看起来对你不怀好意?”诸葛川指着刘县丞的背影问道。
“别瞎说,那人是县丞,咱们尽量不要得罪。”母亲轻推了一把诸葛川说道。
“哦!”诸葛川回过头,跟着母亲继续往里走。
母子二人与两个丫鬟迈步进了大殿,这个时辰,一般前来拜访的客人基本都离开了,所以大殿内都是族内的人。
远一些亲戚站在台阶下,见到诸葛川母子,点头问候。
诸葛川与母亲也点头回礼,之后迈步上了台阶。
米儿与琴儿是下人,没有资格上台阶,所以留在台阶下。
人群中的小花早发现了米儿,见她与诸葛川分开了,赶忙挤过来,拉着她的手问好。
小花与琴儿也是认得的,所以三人聊了起来。
诸葛川跟随母亲登上台阶,向前看先觉得眼花缭乱,因为前面站着诸葛男那花枝招展的十几房小妾。
除了四五位年纪比母亲稍长或相近之外,其余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还有三位看起来与诸葛川同龄。
这每年的家族聚会,她们能出面参加的,不过中秋与新年,所以趁着能抛头露脸的机会,年纪小一些的小妾们将这聚会当成了选美。一个个比拼的不但是裙子的款式,还有发式,发冠,步摇。小妾们对着下面的众人翘首弄姿,对着诸葛男发嗲卖萌。
她们越是这样张扬着,诸葛男越是开心。
诸葛川看着这群争奇斗艳的女子,不禁自问:我以后老了,会不会像爷爷这样老不正经啊!
扫视一圈,诸葛川的眼神与站在一侧的苏小婉交汇在一起,而后都赶忙避开。
苏小婉嘴角微微**了一下,低下头伸手抚摸诸葛林的头。
只是一瞬的停留,却如光纤网线一般,传递了海量的内容到了彼此心里,有羞涩,有欢喜,有期盼。
“我大孙子来了。”诸葛男看到诸葛川登上台阶,马上指着他喊道。
“哇。”一群小妾马上炸开了锅,围着诸葛男,对诸葛川送上从头到脚的夸赞。
诸葛长虹看到这场景,撇了撇嘴,侧身白了一眼苏小婉。
这一眼并不是他怀疑什么,而是在谴责苏小婉,嫌弃她没用,没能毒死这个长孙。
这些小妾,诸葛川的母亲也记不全,虽然同在一个大院,但却极少见面,只有那年纪大的四奶奶,六奶奶,七奶奶算是熟悉的。
这几位年长的奶奶们,在姿色上已经与其他小妾无法相比了,所以自觉站在外围,看到诸葛川的母亲走过来,便围过去与她闲聊。
终于熬到开席,台阶下面,摆了十桌,台阶上面摆了两桌。
上面的两桌,一桌是诸葛男,带着四奶奶,六奶奶和受宠的十八奶奶,诸葛川和母亲,诸葛长虹与诸葛林这八个人。
另一桌是诸葛男的其他小妾加上苏小婉。
酒席并没有上一次祭祖大典那么奢华,可能是因为这次都是自家亲属,没有外客。但依然很丰盛。